自己拿起水壺倒了杯水,等慢慢喝完才說道:“這個項鏈我幾十年沒戴,等知道快死了才重新拿出來。
它陪伴了我一輩子,除此之外,沒什麼能夠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
這輩子不只是個夢,而是真實存在過的,輝煌和榮耀都屬於那時候。
以前剛來美國,我有個隨從可以聊天,他是我從小就認識的朋友,一起讀書,一起加入軍隊。
自從愛上一位美國姑娘,他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竟然向對方說出了自己的一部分身世。
之後的三十年時間裡,我都是一個人,晚上睡覺會鎖好門,因為害怕自己的夢話,會被人給聽見。
養過兩條狗,但它們都沒我活得長,到最後還是隻剩我自己。
東躲西藏一輩子,仔細想想還不如當時就自殺,反而不用受罪。
半輩子啊,我真的是受夠了,可我卻又怕死。
美國對我通緝令到現在還沒取消,懸賞金額已經累計到兩千多萬美元,等我覺得我就要死了,你可以去舉報我。
那筆錢我們一人一半,把我的那份捐掉,隨便給波蘭哪個基金會,只要能幫助到別人……”
韓宣沒去問,隨從和他喜歡的那位女人,後來怎麼樣了的傻話,估計墳上的野草,已經換了幾十茬。
一個人能為了守住秘密,半輩子不去跟別人親近,最怕的自然就是秘密被洩漏出去,為了守住秘密,他什麼都能幹得出來,包括殺人。
這種絕望的孤獨感,想想都會覺得心裡冰涼……
韓宣說得沒錯。
老尼爾曼確實渴望對別人傾訴,到了他現在這個年齡,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已經無所謂了。
臉上帶著笑容,語氣自豪:“我叫阿洛斯……布倫納。
是阿爾道夫·艾希曼將軍的副官,1938年加入德國黨衛軍,接著在猶太移民中央辦公室工作。
萬湖會議上,我和其他一小部分德軍高官,共同策劃了《歐洲猶太人問題最終解決方案》。
曾經親自負責將全歐洲超過10萬名低劣的猶太人,驅逐到死亡集中營,進行種族清理。
哈哈!在德國戰敗後不久,盟軍將我和另一位黨衛軍軍官安通·布倫納,那個倒黴的家夥混淆了。
他們處決了安通·布倫納,而我則逃到了中東。
後來擔任過敘利亞政府顧問,提供安保、恐怖主義、審訊方法和酷刑方面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