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正用心的吃飯,因著左手用筷子不太利索,就心煩的起了一肚子火兒,看到世子妃餓虎撲食一般灼熱的眼神,眉頭猛地皺起,厭煩之色毫不加遮藏,“本將又不是豬頭肉,世子妃收回眼中的垂涎,讓我家明玉知道了,保不齊又要吃醋了。”
恩珠尷尬的垂著眉眼,不過是個小瘸子,究竟哪裡好,讓他這般龍章鳳姿的男人,不由自主的為她守起貞潔來了?
正想著,大帳一下被撩開,葉正清笑嘻嘻的走進來,朝著周璟道:“周大哥,你心心念唸的三公主……的寶貝信。”說完放肆的抓著那封信轉了個圈兒,“說起來,人家三公主可是第一回 給你寫信,我瞅著應該是怕你胳膊掉下來。”
周璟倒是好脾氣的一笑,也不顧惜胳膊上的傷口,一把奪過心,抬腳踹了葉正清的屁股一記,“這叫關懷本將,你他孃的懂個屁,滾出去!”
說完,眼風又落在世子妃身上,淡淡道:“你也出去。”
錦帳一合上,周璟便笑的跟個孩子似地用刀戳開了紅印,只見信上只有工整的小楷寫的四個字:圍魏救趙。在信封的末尾還有一塊兒小小的硝石和硫磺……
有時,這等妙計是點石成金,一場戰役就像是蒙著的窗戶紙,一旦被妙計戳破那便是廣遨的天地。但是戳破戰役的窗戶紙卻需要極致的智慧,周璟熟讀兵法,可是這等刁鑽又粗暴的法子,他真的是沒想到。
這看似小的硝石和硫磺,再摻上生石灰那便是炸開平靜湖水的巨大能量,定能把西突厥攪得天地顛倒,想到此,心裡的煩悶便升騰為一股子興奮。
不過,在地道埋火藥的事兒,必須做的如鬼魅一般秘密無聲,一旦被溪原蠻子發現,他將會腹背受敵,不下三五日便會全軍覆滅。
正考慮該派誰去挑這根攻城拔寨的大梁,就見一個小兵捧著另一封信,笑嘻嘻的進了大帳,“將軍,半路上還耽擱了一封。”
上面的字型略微有些活氣兒:聽駙馬傷了胳膊……這是太醫院配的藥,本宮試了試倒是靈驗的。
周璟開啟一個狀似胭脂的白玉圓瓷瓶,裡面有一隻細細的翡翠細管,怕拿著不方便,那把手上還纏了一個紅色的絲綢帶字。
周璟將玉瓷瓶放在鼻尖嗅了嗅,就讓軍醫進來塗在了胳膊上。
軍醫看著那清亮的藥膏,小聲道:“這等藥雖說癒合效果好,可是性子烈,塗上會很疼,將軍確定用?”
周璟笑了笑,“就是斷下胳膊來,只要她送的,本將也絕不說一個不字!”
到了第七日,溪原那邊兒的地道已經佈置妥當了,周璟便點了十萬精步兵和三萬騎兵,吹響號角後,便一鼓作氣的要消滅西突厥。
本來這次十要拼殺個你死我活的,可是行軍的第二天在賀蘭山就瞎了一場大雪,雪勢很大,不過三日就封了賀蘭山,不得不退兵。
說話間,西突厥那邊的探子已經一路小跑的把賀蘭山大雪封山的訊息報給了大皇子,“報告汗王,西唐那邊運糧的官道也被大雪封山了,他們駐紮在賀蘭山以北,有一隊騎兵拼命往溪原那邊兒去,像是亂了陣營一般。”
大皇子聽後,大手拍在桌上,震的馬奶酒一下灑在桌面上,嘲諷的一笑,“這是亂了陣營了,這邊兒戰事吃緊,還往溪原跑,糧草也供應不上,餓著肚子在雪山裡一凍,他們不堪一擊!”
徐長纓沒有參加這次西突厥和溪原的歃血為盟,他素來狠戾又敏感,早已經打探到了各方的訊息,這賀蘭山一戰關乎西唐的生死存亡,貿然沖動造成的後果有可能是滅國。所以這次他謹慎的保持了沉默。
這個大皇子心太高,勇氣和膽略不足,他對大皇子的支援有些微妙的扭曲,他手下的人發現周璟那邊兒的人似乎在溪原做什麼手腳,並提醒了大皇子幾句。
誰料大皇子認為大雪封山,就肆無忌憚的嘲笑起周璟帶的兵都是懦夫。
宜陽縣主楊嘉洛看了徐長纓一眼,便扯了扯大皇子的衣袖,悠悠道:“長纓是個帶兵的好手……皇子不如聽聽長纓的意見。”
“哦?”大皇子滿不在乎的瞥了楊嘉洛一眼,冷漠道:“婦道人家,懂個屁,給我安分些!”
剛說完,就見震天的號角從賀蘭山坳裡沖出來,葉正清、彭季同從大小營寨裡沖出數萬精步兵。大皇子慌手慌腳的要點兵,只聽的山腳處一聲轟隆的火炮響。
周璟的將士從竟然在冰上搭著吊板朝著西突厥慌亂的兵士猛烈的沖過來。八路兵馬成八卦陣的方向沖過來,他們在營地裡被西突厥蠻子逼得沒個日夜,正盼著這一天殺他們個屁股眼子朝天,葉正清一馬當先,一槍便挑斷了西突厥戰將的喉嚨。
彭季同帶著一千騎兵沖到吊橋旁,一劍斬斷了山腰處的碎石,如海潮翻滾的碎石奔騰下來,砸的西突厥兒狩獵騎不住的勒馬後退,溪原蠻子正要上陣就聽到遠處轟隆炸開的震天炸裂聲。
溪原蠻子的戰將知道溪原被攻擊,只能下令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