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嫂揪著的心,在注意到他略顯急促的步伐時,稍稍放鬆了下來。嘁,男人。
晨曦微露,綠葉上掛著顆顆水晶般的露珠,折射出陽光的色彩,各色花卉掩映在茂盛的綠葉間,微風送來宜人的清香。楚湉湉一腳踢開前面的小石子,轉過花壇,嘴裡念念有詞,“臭顧顯,再理他我就是小狗……”
“滴滴——”
楚湉湉轉頭看了眼,微微訝異,旋即哼了一聲,目不斜視繼續向前走。
那輛車保持著與她差不多的速度,在她旁邊悠悠然向前開,直到她受不了地停步,車也停了下來。
在原地頓了幾秒,楚湉湉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扯過安全帶,繫上。然後扭頭望著窗外。
像是被窗外的風景迷住了一樣,一路上她都扭著頭,拿後腦勺對著駕駛。而駕駛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一路沉默。車內只有廣播傳出舒緩的輕音樂。
眼見離公司越來越近,車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楚湉湉有點急了。謹記著小狗的誓言,她沒有開口,只是抓住顧顯的衣袖,用眼神使勁瞪他——停車啊!我可不想被同事看見從顧總的車上下來!
她杏眸瞪得圓溜溜的,鼓著小臉,明顯怒氣未消,顧顯莫名有幾分好笑,輾轉一晚的燥鬱與躊躇,彷彿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昨晚是他失態了,這無法向她解釋,他也從來沒跟人道過歉,不知從何開口。他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在路邊停下車。見她解開安全帶,就要開門下車,他伸指勾住了她的後衣領。
楚湉湉:“……”
“標簽翻出來了。”顧顯好整以暇,理了理她的衣領,旋即蹙起劍眉。
這衣服質料有些粗糙,衣領內側接縫部分線頭密集,把她頸間柔嫩的面板磨得有些泛紅。他用指尖撫過,感覺到她輕顫了顫,轉頭對他怒目而視,仍是不語。
顧顯捏住她的耳垂,揚起眉梢,“舌頭被貓叼走了?還是用聲音跟巫婆換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藥?”視線下移,掃過她裙下白皙修長的纖纖玉腿。
楚湉湉氣結。她才不會傻乎乎化為泡沫呢——當然果斷選擇捅他一刀,讓他跟唐之曼相親相愛去吧!
耳垂被他輕輕揉弄,熱意湧上臉頰,身體有股異樣的感覺,讓她不自在地動了動,終於忍不住出聲,“你不能這樣……”
聲音細細弱弱的,帶著莫大的委屈,讓人心尖發顫。顧顯撫向她的後頸,察覺掌心中她更激烈的顫抖,終於忍不住略一使力,傾身過去,將她按在懷中。
直覺在腦海裡大拉警報,閃著紅燈向他示警,可他無暇顧及。
去他的紅線。他決定聽從本心,縱容自己一次。
溫熱的胸膛寬厚堅實,耳邊心跳聲沉穩有力,楚湉湉完全被弄糊塗了。
好在很快顧顯放開了她,修長的手指理了理她的發絲,“乖,去吧。”
語氣太過溫柔,楚湉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驚疑不定地瞥他一眼,忙不疊推開車門,逃也似的飛奔離開。
顧顯反複無常的表現,楚湉湉思來想去,只能用更年期的情緒波動來解釋。
“想想也是可憐,還不到三十,就進入了更年期……”她腹誹,“說不定等年紀再老一些,還會更陰陽怪氣,以後有唐之曼受的,哼哼。”
腹誹完,又頗覺無趣。她幹嘛要一直糾結唐之曼?
事實證明,糾結一個人多了,可能真的會把人召喚出來。隨顧凡下樓去資料室拿東西時,楚湉湉在大廳裡,遠遠望見了唐之曼的身影。
“我擦!又來了?這麼難舍難分啊……”顧凡手肘拐了拐楚湉湉,努努嘴,“瞧,那個就是唐小姐,未來的顧太太。尤物吧?難怪顧總也把持不住了。”又嘆,“差距太大,讓人連嫉妒心都起不了哇……”
唐之曼在和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說話,顧凡使了個眼色,小聲,“那個是顧總身邊的李助理。”
楚湉湉輕輕“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