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桂花沉默半響。
好一會兒,在陳建軍以為許桂花不會搭理他的時候,許桂花終於開口了,“你們自己去賣涼粉吧,我不舒服,要在家裡好好躺躺。”
“不舒服?”陳建軍側頭瞄了眼許桂花,見她只是精神頭不怎麼好而已,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什麼異常來,就問;“你是不是還在跟天賜生氣呢?你看看你,都多麼大的人了呀,還跟個孩子計較。”
這略帶斥責的話,在往常的時候,陳建軍是萬萬不敢對許桂花說的。
可不知道怎麼的,聽許桂花不跟著去賣涼粉,又想到,這賣涼粉的錢,有一小半的錢能夠進他的口袋裡,由他來支配。
這陳建軍的脊樑骨就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起來,說話都敞亮了幾分。
陳建軍的這細微變化,身為陳建軍多年的枕邊人許桂花,自然是聽出來了。
她的心神有些恍惚,又有些忐忑不安。
隱隱覺得,她的這個家在逐漸脫離她的掌控之中,而這個巨大的改變,貌似是……
許桂花的眼神驚疑不定地落在了姚掌珠的身上。
會不會,會不會是……
想到這個可能性,許桂花額頭冒汗,雙腳發軟。
胸口有如被壓了快巨石,許桂花只覺得胸悶氣短,呼吸困難。
“看來你是真的不舒服。”陳建軍察覺到許桂花的呼吸在逐漸加重,回頭看了眼,看她的眼神不斷地飄忽,臉色也比剛才慘白了幾分,沒有任何的血色,雙手並不停地捂著胸口,陳建軍連忙扶著許桂花坐下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你不會還真的在跟天賜生氣吧!你也真是的,氣性怎麼就這麼大呢?天賜還是你的兒子呢,你整天捧在手心上寵著的寶貝兒子,竟然還這麼氣著……”
陳建軍絮絮叨叨的,就跟只煩人的蒼蠅那般,不停地在耳朵邊“嗡嗡嗡”叫個不停。
許桂花本來就心情沉悶。
陳建軍又這樣的火上澆油,惹她心煩,氣得許桂花,用力推開了陳建軍,罵道:“你給我滾一邊去!少煩我!”
如果換做是往日,被許桂花這麼的推推搡搡,陳建軍習以為常,倒也不會怎麼樣,任由許桂花對他打罵唄,而且還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是現在的話,想到姚掌珠做得涼粉這麼的可口又這麼的好看,生意肯定會好得不得了,進入他口袋的鈔票,也肯定會很豐厚。
這口袋裡有沒有錢,對於一個人的行為反應是有著很大差別的。
陳建軍自覺的,等把涼粉賣出去,他就有錢了,可以不受許桂花轄制了,面對許桂花的打罵,他的面色沉了沉。
雖然沒有反駁,也沒有反抗,可卻做出跟往常不同的反應來,一臉冷漠地遠離了許桂花,不再搭理許桂花,也不再關心她。
陳建軍的離開,這許桂花的臉色越發蒼白。
雙手漸漸收攏,緊緊地抓著胸口上的衣服。
看……看來,她的猜測……說不準,還真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