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明保持微笑:“前輩。”
自戀完了,寧無心靠著柱子,翹起一條腿,邊啜著酒水邊問道:“你小子打算什麼時候和有思成親?”
雲修明不慌不亂,答:“這自然要和她商量後再訂。”
“你倒是一點都不急,嘖……我怎麼覺得你並沒有成親的打算?”
“這個問題麼……不如前輩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回答您這個問題如何?”
寧無心睜大眼睛,看稀奇一般側過臉看他:“咦,你小子膽子變大了?竟敢對我提要求?”
雲修明淡淡一笑:“沒辦法,誰讓我現在是教主的男人呢。”
寧無心:“……”
夠無恥,他喜歡。
退居二線成長老的寧無心摸摸下巴,幹脆應了下來,打算看看他想問什麼問題:“好,我答應你,你問吧。”
“前輩,我和有思在拜月城的事兒,想必有思已經告訴您了。我一直很好奇,為何那日高策前輩出現的那麼巧,您說這是為何?”
寧無心面色一凝:“實不相瞞,這件事……我真的要回答你嗎?”
雲修明終於笑呵呵地轉過頭來,誠懇地看向寧無心:
“本來有思只打算去看看她生母,卻並未打算和高前輩有任何牽扯。您說,偏偏高前輩那麼巧地出現,以致於有思連著生父一起認了……寧前輩,是你幹的吧?”
“沒錯,是我。”寧無心眉尾一挑,毫不心虛,“是我特意把他引誘過去的又如何?”
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雲修明道,“您明明已經隱瞞了二十多年,讓她以為自己無父無母,就這麼長大了。偏偏,又把這一切告訴我,讓我來決定要不要告訴她,我的決定就是讓她自己決定這一切。”
看著這一直溫順的、好像隨手就能被自己搓扁揉圓的,僅僅是因為寧有思喜歡才在自己這裡留下姓名的少年人,褪去表面的溫和順從,變得堅定而強硬。
寧無心稍微有些驚訝,似乎是第一次正視這個人。
隱隱地薄怒在雲修明眼底浮現,雲修明道:“你應當尊重她的意見,尊重她的選擇。她的人生是屬於她自己的,你不應當如此肆意插手!”
寧無心不僅不生氣,還覺得頗為有趣,道:“我對她有救命之恩,撫養之恩,授藝之恩,別說是插手這一次,縱使我讓她死讓她生,她也應當聽我的。”
“救她養她教她時,不也是你心甘情願做的,她可曾有逼你?她不曾逼你,你何苦逼她?”
“我不心甘情願。”寧無心把無恥發揮到底,“我就是要插手,我樂意,你想把我怎麼樣?”
雲修明陷入沉默之中,他忽然發現自己做錯了一件事,並非所有道理都能跟古人講清的。而且這個寧無心……就是故意來氣他的吧?
雲修明想通這一點,便忍下怒意,虛偽一笑:“我不想把你怎麼樣,反正現在寧有思才是教主,你再作,再作我就去打小報告,讓她把你的酒也禁了。”
此人竟然如此惡毒,如此無恥,寧無心終於意識到,自己遇到了對手。
他冷哼一聲,道:“我已經回答完你的問題了,該你回答我的了。”
浮標忽然動了動,魚線被扯緊,意識到有魚兒上鈎,雲修明眼睛一亮,猛的一甩,把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甩到了石亭中。
他放下魚竿,拿著桶,樂顛顛跑到鯉魚旁,把它裝進桶內。
前幾日他來釣魚,一條都沒掉到,結果今天被寧無心在這吵吵一通,反倒釣到了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