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有思抿緊唇瓣,搖了搖頭:“沒有必要。”
她的神色由悵然漸漸化為堅定:“我已經見過他了,既然前半生毫無幹系,後半生也無需相認。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我想……看看那個生我的女人,我想看看她長什麼樣子。”
雲修明握緊她的手,笑道:“好,我陪你。”
既然下定主意,寧有思便雷厲風行地安置好教務,帶上一些行李,牽了兩匹駿馬,與雲修明一同向西域而去。
從寧有思得知自己身份,一直到出發那日,寧無心沒有露過一面,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但教內又經常能發現他的蹤跡。
他在躲著寧有思,寧有思也不戳穿,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初春三月,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雲修明與寧有思牽馬下山時,山路兩側灑滿了粉白的花瓣。
雲修明笑道:“不知此行耗時多久,能不能趕得及回來吃上鮮桃。”
字句裡,已然把神火教當成了自己第二個家。
他抬起手,順手從枝丫上折下一枝桃花,桃花盛放粉白剔透,昭示著無限春色。
這支桃花被他插入了寧有思發髻中,鮮嫩婉約的桃花與魅色淩厲的寧有思並不搭配,可她每走一步,帶著那隻桃花輕輕顫動,整個人都變得活潑可愛起來,叫雲修明看了忍不住微笑。
從渭南到西域,還要往西北而去,路途遙遠。
本該越往北天越冷,但正是入春時節,一路走來,反倒一直處在春日裡。
桃花謝了,別的花再開,走著走著,春色愈濃花香愈深。
雖是一趟尋親之旅,可既無時限,又無任務在身,兩人一路遊玩,倒更像是旅遊了。
一路走走停停,待到邊關處,已經入了五月。
到這裡,兩人便需要找個會講西域話的向導了。
結果他們剛找了一個向導,對方一聽,兩人要去拜月教,哎呀一聲便道:“不行啊,現在不能去拜月教,拜月教亂著呢!”
雲修明按著寧有思手心,示意對方稍安勿躁,問道:“拜月教發生什麼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哩,好像是拜月教出了什麼亂子,最近他們的地盤都戒嚴了,尋常人輕易不放進去,就是外頭……也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二位想去西域哪裡玩不行,何必非去拜月教,還請三思。”
拜月教竟在此時出了亂子,雖然不知有多危險,但兩人是非去不可的。這位向導不肯帶路,他們便找別人,可連找了幾人,都被拒絕了。
誰叫那拜月教又遠又危險,他們只想賺個餬口錢,可不想參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