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大長公主只覺得頭疼欲裂。
靜寧郡主微垂著頭,半響才抬起,道,“我醒來後,想要回來,也探聽過家裡的訊息,家裡的訊息我都能探聽到,可想要回來,或者是往家裡送信……”
她苦笑了一下,“幸好當初父親教導了女兒功夫,否則,我早在醒來後就已經死了。”
“我曾往京中顧家,往江南都送過信,無論是走驛站,或者是行商,我想盡一切辦法託人送信,最後那些信都還會回到我手裡。”
護國大長公主眼底閃過一抹冷色,咬牙道,“到底是誰。”
靜寧郡主搖搖頭,“這麼多年,我是一點蹤跡都查不出來,醒來後,如果我不做回家的動作,那些人就會放過我。
一旦我表露出有回家的願望,那些人就會如同黑暗中窺伺的老鼠一般,出來各種阻擾。”
“試過幾次,我也就放棄了,雖然說京城已經將我發喪,但只要我到時候全須全尾的回到京城,難道家人還不接受我嗎?”
“可我想的太天真了,我竭力的讓自己安靜下來,為此,還曾收養過一個孩子,做出一副死心的樣子。
可誰能想到……”
靜寧郡主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還是不放過我,給我下毒,找人……那之後,我就絕了回家的心,我一定要將那個人找出來,千刀萬剮。
我的臉,也是那個時候,自己劃花的。
後來,慢慢的,幕後之人也不知道是覺得我已經死心了,還是顧不上我,我試圖回家,也沒人阻擾了。
我不敢回家,甚至不敢和你們聯系,一個是怕那幕後之人跳出來,傷害你們。”
“另外一個……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靜寧了,我已經變得汙穢不堪,我本想一死了之,可我不甘心。
我可以不回家,可以遠遠的看著孩子,但是,我不能讓那些壞人逍遙自在。”
“我回到京裡,知道母親將念念帶去金陵撫養,世安也不在京裡,我就去了當初齊國公府的一個莊子上,就是後來給了念念做陪嫁的莊子,一住就是這許多年……”
她咬著唇,聲音艱澀,淚,已經從眼眶裡大顆大顆的落下。
護國大長公主因這話神色陰沉下去,不用靜寧郡主說出口,她都能想出找人做了什麼,半響後,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事,我不會善罷甘休,這件事情有一個算一個,不管是一年,兩年,就算我活著查不出來,死了,做了鬼也會查下去。
誓要將那惡毒的人揪出來,不管是誰,只要查到了證據,我就要撕下他一層皮來。”
她忍不住將手中的茶盞擲了出去,那茶碗頓時四分五裂了一地,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面色慘白。
沒有人會在這樣的事上勸護國大長公主後退一步,家裡的每一個人,遇上這樣的事也都是要撕下那賊人的一層皮來方才罷休。
解恨,是不可能解恨的,對於靜寧,對於周家,乃至顧念,這些傷害已經不可能抹去,只能最大程度上,讓自己心裡稍稍安慰一些。
“這事父親和王爺已經讓人去查,您別著急,也別惱,這個時候,您可不能氣倒了,也不能讓大家擔心,越是這樣的時候,您越該好好保重身體,您撐住了,不管是什麼人行事之前都要仔細掂量一二。”
顧念柔聲說道,汗了人進來把地上的碎瓷收拾幹淨,免得不小心踩傷了人。
靜寧郡主上前扶住大長公主,“娘,您聽念念的,我先扶您下去吧,什麼事也不急於這一時,往後還有很長時間,您得沉住氣。”
別的話大長公主此刻怒的聽不進去,可有一句話她確聽進了心裡,她得撐住,她得長長久久的活著。
活到將兇手揪出來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