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坐夜到了天明,前夜三更回房,四更不到就起身。
兩人又多久沒這樣坐下來好好的用過一頓飯了?
顧念心疼壞了,低聲道,“今日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日,別的都別管了。”
蕭越微微一笑,安撫般地對她說,“我很好,沒事,你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
等到用完早膳,兩人坐在炕上說著閑話,顧念固執的讓蕭越躺著,雙手在他頭上輕輕的揉按著,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蕭越將臉貼在她的肚子上聽了聽,然後就將頭擱在她的腿上,大約是太累了,慢慢的竟然睡了過去,發出輕微的鼾聲。
顧念沒有動,這段時間他太累了。
二房,三房一直都很低調的存在著,二夫人,三夫人在她當家的時候也沒有給她找過岔子。
可為什麼一向和善的人,竟然被人攛掇的在老太妃的葬禮上發難?
而且,發難的原因竟然那樣的是似而非。
就算三老爺後來道歉,說是自己的錯,可流言也終究是傳出去了。
她沒出門都已經能想象到如今的高門中流傳的大概就是似是而非的那些話。
紀氏死了,幕後之人又開始在晉王府找別的目標下手了嗎?
那為什麼久久不動紀氏這顆棋子?紀氏說的話,難道不是更容易讓世人相信嗎?
她忽然想到那天紀氏說她就是死也不會讓蕭越好過,她留了後手。
那三老爺這樣發難,是紀氏留的後手嗎?
顧念慢慢的將一條線一條線捋清楚,她忽然想起,紀氏是死了,可田嬤嬤還關著呢。
她輕輕的動了動腳,一向警醒的蕭越竟然沒醒,她將他的頭慢慢的放到枕上,然後下了炕,彎腰在蕭越的額頭上親了親。
她下炕之後,蕭越的眼睛就睜開了,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側著身子,看著從後面看依然纖細的顧念去了外間。
到了外間,顧念輕聲吩咐黃芪將田嬤嬤給拖過來,她想到內室裡蕭越正在休息,又讓黃芪將人帶到隔壁的偏廳。
田嬤嬤這幾天就如風箱裡的老鼠,驚慌失措的。
紀氏那天死的時候,她就在隔壁廂房,她聽到了聲音,紀氏死的並不光彩,她還是王爺的生母。
再想到自己奴僕的身份,還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死法。
她越想越害怕,偏生這段時間,看管的人看的很嚴,讓她連個尋死的機會都沒有。
聽說顧念派人來提她,不由得心驚膽戰的,到了隨遠堂,一路上的人均對她虎視眈眈,更加的讓她聞風喪膽。
顧念坐在偏廳裡,田嬤嬤進來後,青葉就一腳踹在她的腳上,讓她跪下。
顧念看著地上憔悴不堪的田嬤嬤,道,“知道今日為什麼找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