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已經讓他們沒法接受,可今日,那些訓練有素的官兵入府,雖說並未驚擾到女眷,但封了書房等地,之後還重兵把守。
英國公從前朝開始,就一直深受皇恩,府裡唯一出現侍衛的時候是皇上駕臨之時,從前皇上剛登基之時,時常會出府找英國公商議事情,可今日,並不是皇上駕臨,為什麼那些官兵會闖入府中?
英國公夫人一臉不可置信,身後的女眷也都是神態慌張。
英國公在老僕的攙扶下,勉強下床,卻並不慌張。
“都各自回房去,沒什麼事。”
就算英國公神態鎮定,可英國公夫人卻怎麼也不相信什麼事都沒有。她還想說什麼,卻見英國公的眼神掃了過來,從未有過的冰冷。
英國公夫人不敢再說什麼,眼淚一滾,拿著帕子印著眼眶帶著女眷退了出去。
書房已經被封,英國公已經不能去書房,他在老僕的攙扶下,去了花房,原本放著白瓷瓶的地方已經空如也。
只有滿室的鮮花盛開。
他怔怔的看著那株山茶花,此刻,花期未過,繁花盛開。
如果說皇帝接連下了幾道旨意是雷鳴的話,那麼楊閣老府,以及英國公府的那些帶刀侍衛就猶如神兵天降一樣,證實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暴風雨。
蕭越的到來,完全沒有任何的徵兆,不,其實從他告訴顧世安當今聖上不是聖上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在等待這一天。
既然顧世安出手如此的準確,動作迅速,又半點不拖泥帶水,那麼他保全的機會還有多少?
都說富貴險中求,求到了是富貴,求不到就成了滅頂之災,當年,他能夠在肅王事件裡全身而退,這次同樣也可以。
他能夠做一次功臣,就能做第二次。
他爬了這麼久,怎麼能就這樣失敗?
皇上不曾駁他們的官,更不曾向他們動手,果然十分沉得住氣。
那麼,他應該同樣沉得住氣。
他想起後來顧世安送給他的那份當年的手劄,他從來不後悔買通人手給肅王下毒,只是無臉下去見他們夫妻而已。
不過,只要這次,他讓顧世安登上那個位置,那兜兜轉轉又一切重歸原點。
他走向書案前,開啟暗格,拿出裡面的信件和文書。
裡面夾雜著一封血書。
皇宮裡,永平帝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奏摺,咳嗽了幾聲,眉頭皺著,問,“查清楚小九府裡那個張先生的身份了嗎?”
於公公躬身道,“下面傳來訊息,他們想進晉王府,並沒有成功,不過,已經確認那位張先生就是張春子。”
“皇上,咱們要拆穿嗎?”
永平帝搖頭,緩緩道,“拆穿?算了,不需要,就讓他先呆在小九府,否則,不知道又跑去哪裡。”
他說完,嘆息了一聲,“朕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