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婦人抬起頭來,順著長寧大長公主的手指看過去,只看了一眼,見靜寧郡主冷冷的看著她,目光凜然,忽然覺得背上沉重,跪在地上的膝蓋都沒力支撐自己了,她慌忙的低下頭去。
長寧大長公主見狀,怒喝道,“你再看看,這個人你到底認識不認識?”
那中年婦人被她這麼一怒喝,省過神來,重又跪好,抬起頭,這下,打量的時間有點久。
開始,她眼神有點茫然,到後來,眼神越來越亮,大聲道,“這位貴人小婦人認識,她十幾年前曾經向我租過房子,住了好多年。
那個時候她還年輕,可漂亮了,現在也漂亮,就是穿的比以前更好了,都不敢認了。”
從這些人進來,顧世安就站在靜寧的身邊,握著她的手,身子繃的緊緊的,只等著有個不對,就上前為靜寧抵擋一切風雨。
他握著靜寧的手,目光銳利的看著長寧大長公主,輕輕一笑,“這就是公主說的重要證人嗎?其他的人不用開口說話,我就知道他們要說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和這位婦人一樣,說靜寧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出現過,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或者,他們說的可能更加的惡毒,惡心,想著法子的來玷汙我的妻子。
身為靜寧的丈夫,我應該,也必須要保護她,既然說到證人,那不妨請皇覺寺的清塵大師出來說一下。
今日把大家召進來,也是為了澄清最近坊間的流言,同時,也是為了找出這個傳流言的人。
是誰傳的流言,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索性,今日,就了結了吧。”
說完,他看向皇上,皇上點點頭,常遠和邊上的一個小太監說了一句,就見小太監去了偏殿。
既然今日護國大長公主大張旗鼓的將人都喊進宮,怎麼會沒有點準備呢?
長寧大長公主聞言,冷笑一聲道,“皇覺寺的清塵大師,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人?有那麼好請嗎?”
皇覺寺,是東離的國寺,裡頭的方丈是皇室中人,已經沒有人可以說清他到底多少年紀了。
長寧大長公主還是小時候見過他一次,那個時候,皇覺寺的方丈就是一幅仙風道骨,飄飄欲仙的模樣。
幾十年過去了,她老了,可皇覺寺的方丈還是好好的活著,絲毫沒有要坐化的跡象。
沒有人回答長寧大長公主的話,因為從偏殿出來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老和尚,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身披袈裟,手持禪杖的模樣。
老和尚只是穿著普通的道袍,下顎的胡須雪白,連眉毛都白了,可卻看不出一點老態。
他每邁出一步都很穩,眼神溫和,慈悲。讓人一看,就是個道行高深的得道高僧。
他進來後,先給皇上見禮,紅塵之外的人,只是一個簡單的佛偈手勢。
倒是皇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讓常遠端凳子過來,擺放的位置,幾乎要和龍椅並排而放了。
老和尚也不以為意,隨意的坐了下去,看向下面的長寧大長公主,道,“上一次見你,還是個小娃娃,如今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滿身的戾氣,光長了歲數,沒長福氣啊。”
說完,他又看向靜寧,溫和的道,“有段時間沒見你了,想當初你剛入寺的時候,還是花信之期,真是光陰似箭,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了。
你既紅塵未了,以後,好好的過日子吧。”
靜寧給他行了一禮,輕聲道,“師太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