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院判連忙應聲,向永平帝行過禮,跟著蘇嬤嬤退出了內室。
除了紀氏,其他的人也都被帶了出去。
老太妃見永平帝不離開,開始雖然著急,但想著,紀氏的事情反正已經被他知道,如今,他說的如此懇切,正好,也可以藉此探一下永平帝的底。
她閉了閉眼,淚水湧了出來,
“紀氏,陛下乃萬民之主,你說他沒權利休你,那好,蕭易乃是我兒,那我這個做母親的,代我兒休了你,有沒有權利?”
紀氏被捆著,那張臉上此刻被血和茶葉渣給弄青紅交錯,看起來異常的可怖。
她全身如置冰窖,再也沒有一絲溫度,直勾勾地盯著老太妃,聲音悽厲,“你從我進府那一日,就沒喜歡過我,就想著終於有這樣一日,你要休,就休。
你以為休了我,就會有好下場嗎?”
她是八抬大轎,身穿正紅禮服和蕭易拜過天地的。
只能她不要蕭家婦的身份!
負了她的人,都該死!
她嚯嚯笑著,掙紮著,對永平帝叩了一個頭,“陛下,發配之人,偷偷回京,是什麼罪名?親生兒子,對母親不孝不悌又是什麼罪名?”
蕭越站在碧紗櫥後,手心裡捏出了汗,從縫隙裡看去,永平帝的神色裡,沒有絲毫詫異,更不曾露出半分慍色。
他只是望著地上那歇斯底裡的紀氏,沉了會,低聲道,“紀氏,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這樣的理直氣壯,但是,朕要告訴你,你的那些事,讓你死一百次都不為過。”
“不要說是休棄了,你不過是一枚棋子,被人利用的棋子,你不是想要榮華富貴嗎?你說出你身後的那個人,朕答應你,朕不殺你,就算你不是晉王妃,朕還可以封你做國夫人,你依然享受著榮華富貴。”
紀氏見了永平帝的態度,心裡一跳,沒想到永平帝這樣看重蕭越,為了他,竟然放過自己?還讓自己依然過著尊榮的生活。
她慢慢的思索著,永平帝冷笑,“朕沒工夫和你磨蹭,你是應還是不應?不應,朕……”
“好,我告訴你。”紀氏的語氣很平緩,但是卻還是能看出她的急切。
永平帝臉色複雜的看著紀氏,這就是他當初喜歡過的女人,他是真的該死,眼睛是真的瞎了,竟然會喜歡上這樣的女人。
她和芸娘一點相似之處也無,芸娘是何等的剛烈,這個婦人又是何等的卑劣,為了蠅頭小利,她出賣自己,讓東離朝陷入那等境地,讓自己的兒子不認自己。
如今,為了一點榮華富貴,竟然要出賣自己的恩人。
他嘲笑紀氏的同時,何嘗不是嘲笑自己呢?
是自己有眼無珠……
“你說吧。”永平帝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紀氏跪在地上,緩緩道,“當初父母去世後,我們本來是要來京城投親的,但是親戚卻早就搬走了。
我們兩個女流之輩,東奔西走,終不是辦法,幸好,我們小有積蓄,於是就在京城僻靜之處,租了個房子,準備在京城落腳。
可京城大,居不易,很快,我和奶孃就要靠幫人繡花,縫補才能好好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