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公司一行嚇呆了趙秋萍等人。
袁藝早就清楚她媽不好忽悠,事實上就算是她的忽悠功力最強盛的階段,一樣對她媽無效,就好像血緣免疫一般。正因為如此,她盡管腹誹不已,卻沒有阻止程飛躍的第二計劃。說白了,早晚都要曝光,與其一點一點的折磨人,還不如一次性給個痛快。
鈍刀子割肉多疼啊,一下子把天都給捅破了,多帶勁兒呢!
可惜,趙秋萍看來是沒法接受這種好意的。
從進入公司後,到後面被袁藝領著去各部門參觀,再最後領到了,趙秋萍等人都沒能回過神來。
……
這廂,趙秋萍他們正在被迫開啟新世界的大門,那廂,苗靜也在跟趙國昌打電話。
沒錯,她並未跟著一起去公司,因為她壓根就不信袁藝和程飛躍說的那些規劃。
什麼月入過萬,扯淡吧?就算是沒被降職前的趙國昌,那薪水也達不到這個水平。甚至於,就連他們的局長,月薪也就六千多,算上公積金等各種福利,那也絕對不可能到一萬的。除非是加上灰色收入部分,那倒是肯定有的。
可袁藝和程飛躍憑什麼呢?倆小孩子而已,連大學都沒畢業,傻子才會高薪聘請他們去工作呢。
因此,在程飛躍提出要領著他們去公司後,苗靜直接就拒絕了。她前幾年幹過超市理貨員,錢沒賺多少,人卻遭了不少罪,如今才四十幾歲,就總是腰疼腿疼的,尤其今天還坐了長途車來省城,又陪著趙睿去醫院看病等等,折騰到現在,很是有些撐不住了。
趙秋萍他們心繫孩子,當然沒心思管她,聽她說要自己先去賓館,就由著她去了。
也因此,等到了賓館後,苗靜略歇了歇,算著趙國昌快下班了,就給他打了個電話。
其實,沒下班也無所謂的,趙國昌自打降職後,工作是一日閑過一日。當然,假如是開學前後,那麼就算是小職員也是很忙碌的,可眼下不是快到年關了嗎?教育局壓根就沒什麼事兒,哪怕有事好了,多得是新進的年輕人使喚,何必去折騰他呢?
所以在接到苗靜電話之前,趙國昌已經很清閑的喝了好幾杯熱茶,看到來電顯示,也沒刻意起身去角落裡接,而是大大方方的接起來,問道:“小藝的事情怎麼說?”
“人找到了,沒事兒。”再怎麼樣,苗靜也犯不著去咒袁藝不好,更別提她老公還是袁藝的親舅舅。因此,她先報了平安,然後才慢悠悠的說起了具體事情。
說是具體事情,其實也不確切,因為苗靜根本就不清楚前因後果。不過,她可以自行腦補。
大致的說了一下袁藝和程飛躍是因為在上學期間打工,繼而荒廢了學業,最後索性休學打工的事兒,末了,苗靜還感概道:“什麼年紀幹什麼事兒,她這樣也太胡來了,等以後人人都有大學文憑了,就她只一個高中文憑,頂什麼用呢。”
趙國昌早先也擔心外甥女出事,哪怕他不關心外甥女好了,親妹妹總是要關心的。想也知道,袁藝要是有事,趙秋萍絕對好不了,甚至就連遠在縣城裡的趙外婆也能跟著出事。
在確定袁藝沒事後,趙國昌就先鬆了一口氣,可等他聽完了苗靜的轉述後,那口氣又給倒吸了回去:“小藝那孩子啊!她以前膽子就這麼大,我早就知道她遲早會捅破天!”
“秋萍還在勸呢,不過我看是沒什麼用,小藝打小就那麼任性,會聽她媽的才叫怪了。她家裡也是,總是由著她那麼胡來,早先中考結束後,我就再三勸了,好學校決定前途啊,讓她去唸二中她不去,非要去那個什麼博雅。這下好了吧,念個垃圾高中,可不得考個垃圾大學?”
“美院也不算差。”趙國昌到底還是說了個公道話,“你不能跟其他大學比,省美院起碼在我們省裡是頂尖的美術院校,省城裡絕大部分的中小學美術老師,都是從省美院招聘的。要是小藝將來願意回市裡的話,最起碼當個小學美術老師那是絕對沒問題的,運氣好的話,還能當上初高中美術老師,那就很好了,工作特別清閑,工資也還行。”
從專業的角度來說,袁藝所報考的省美院,在全國範圍內真的一般般,甚至於是屬於偏中下游的。這麼想就知道了,堂堂美院都淪落到跟師範生搶飯碗了,從這個角度也證明瞭他們的含金量。
不過,趙國昌這話也在理,就袁藝的那些同窗,將來畢業後,想創收發財難,想找個鐵飯碗那簡直太容易了,誰讓本省原就有優待本地人的慣例呢?本省人讀本省的美院,再找個跟美術相關的工作,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夫妻倆在電話裡感概了一會兒,當然也沒講太久,這年頭還是有長途漫遊費這個概念的,盡管沒出省,多講幾句也怪費錢的。
只是,趙家夫妻倆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逼逼的同時,趙秋萍一行人徹底碎了三觀,目前正在三觀重建中。
哪怕袁藝對趙秋萍洗腦的效果很差,可眼下又不只有趙秋萍一個人。
攻心懂不懂?環境改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