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萍認真的聽著,袁藝解釋得很詳細,她當然也聽懂了,只是面上的神情卻愈發古怪了:“你排的座位?那你還把自己排這麼好的位置,沒人說你?”
“為什麼要說我?我矮啊!”袁藝理直氣壯,“媽你放心吧,我們又不是一中二中那種學校,最後一排也看得到的。教室大,黑板佔了一面牆,上下可以移動的那種……誒不對啊,媽你參加過家長會的!”
“我這不是忘了嗎?”趙秋萍尷尬的笑了笑,“那會兒我光顧著跟你們老師說話了,再說那天你的座位靠窗戶。”
袁藝總覺得她媽今天的問話有些古怪,可琢磨了一會兒也沒結果,聞著噴香的雞湯,她又給自己舀了一碗。
“你剛才說,你們學校跟一中二中不一樣?這是什麼意思?”
“一中二中都是老學校,老建築了,至少也有十幾二十多年的歷史了吧?就算每年都有修繕,那也不可能把教室擴大的。媽你想想,二十年前,你們上學那會兒,一個班才幾人?現在呢?我記得二中是七八十人一個班,一中多少?七十肯定有吧?”
“這麼多?”趙秋萍驚呆了,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念初中的時候,一個班才三四十個人。”
袁藝低頭喝湯不發表意見。
趙秋萍又追問道:“那你們學校呢?”
“我們的教室原本設計的時候,是按照八十人一個班來的。可現在,五十個人一個班,所以你知道吧,就算最後一排也肯定看得到。”袁藝頓了頓,忽的想到了一個事兒,“其實,整個教室裡,最不好的不是最後一排,而是第一排,尤其是那種人特別多的班級,講臺跟黑板只有一個人的距離,第一排僅僅的挨著講臺,成天吃粉筆灰,萬一碰上哪個上課愛噴口水的老師,那滋味,太銷魂了!”
其實,袁藝沒說的是,還有一種特殊座位,那就是講臺兩邊。
碰上特別皮,就跟多動症似的,上課一刻都不消停的那種熊孩子,火大了的老師就會把人安排在講臺兩邊的特殊座位上,等於就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也省得去禍害別的同學。
趙秋萍又問了些細節,袁藝雖然心生疑竇,可到底還是老實回答了,只是最後奇怪的問了一句:“媽,我第一學期都快放假了,你怎麼才想起座位的事兒?”
“你打小就鬼精鬼精的,我知道你不會吃虧。對了,我再問個事兒,你們做值日,老師又是怎麼安排的?”
“按學號來的,1號到10號先值日一週,然後是11號到20號……”袁藝特別說明,“值日也是我安排的,不過負責監督的人是勞動委員。”
“那倒垃圾也是輪流來的?”
袁藝點點頭:“按理說是這樣的,不過男生們會搶著做。媽,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了,我去上班了。你和你奶慢慢吃著。”趙秋萍匆匆吃完了飯,跟婆婆打了個招呼,就拎上包回單位上班了。
袁藝還在納悶,她媽問這麼多是幹什麼呢?再說了,學校的事情當然是自己解決了,難不成還能因為這些瑣事,讓爸媽出面?
“奶,我媽是怎麼想的?難道我要是說,我在學校吃虧受委屈了,她還打算跟我們老師說?自己去找老師都比家長出面要好吧?又不是小學生,太丟人了。”袁藝忍不住吐槽道。
袁老太樂呵呵的挾了一筷子雞翅尖給她:“吃吃,你媽也是關心你,怕是在學校叫人給欺負了。”
“想多了吧?”袁藝吃著喝著,很快就把這事兒給徹底忘了。
趙家。
一樣是吃午飯,他們家的氣氛卻相當得沉悶。
就在剛才,趙秋萍出門後就給她哥去了電話,把袁藝說得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她哥。其實,自打那天袁藝鬧了一場後,趙秋萍一直覺得有些對不住她哥和她嫂子,因此今天上午接到大哥的電話後,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還保證不告訴袁藝是他問的。
只不過,連趙秋萍本人都不知道,問這些是幹什麼?
“嗯,我知道了,那行,先這樣吧。”趙國昌按的是擴音,因為趙秋萍那番話,苗靜也都聽在了耳裡。
等電話結束通話,倆人站在沙發上久久不曾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