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圓圓心裡一動,雖然聽不見外面是誰,但是她直覺得認為應該是妖怪方的救兵到了。
雖然原圓圓一直不怎麼喜歡妖怪,但是此時卻忽然間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目前身處於妖怪陣營中,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人類方只會在大早上的把她叫過來,扔進小黑屋裡來個三方會審,而妖怪這邊卻是會急匆匆的趕過來救她的。
她一轉頭,來的人正是白鬍子老頭,那一瞬間原圓圓的心裡一下子就踏實了,不管怎麼樣,終究這回從單挑升級成了群架,獲勝的機率大了點。
那個白鬍子老頭到來之後,很自然的走到了原圓圓的身邊,左手輕輕的搭在了原圓圓的肩膀上。
他轉過頭來,看著對面的女人,“不知清晨把我們的人叫來此處究竟有什麼事……這個屋子,好像不是個招待貴客的好地方吧?”
他說話的工夫,原圓圓忽然間腦子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次居然這麼快,幾乎是在老人說出來這句話之後,她的瞳孔瞬間放大,裡面有妖氣散過,一下子就瞄見了牆角隱隱約約的紋路。
那些紋路也只有站在反光的角度才能看見,十分的細密,佈置在牆角和天花板上,雙眼布滿了妖氣的原圓圓認出來了那是道士們用的道符,妖咒的線條給人的感覺要更豪放不羈一點。
原圓圓雙眼的妖氣漸漸散去,此時她的內心是真的充滿了驚慌,大早上的睡得迷迷糊糊,才爬起來就發生了這種事,再這樣下去,她會懷疑自己昨晚夢游出去殺人了。
莫非……我真的夢中好殺人?原圓圓在那裡努力琢磨為什麼人類方今天一大早就翻臉的時候,對面的女人卻緩緩的道,“在這裡招待淵大人,並不是相對淵大人做出什麼具有危害性的舉動,只是單純的為了保護我們自己而已,畢竟淵大人的手段,我們都是知道的。”
“你們知道?”老人剛剛一直很平和的聲音忽然間又變得嚴肅了起來,“不,你們不知道,如果知道,今天的事情一開始就不應該發生了。閑話少談,直說你們一大早的把淵叫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女人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老人的臉,最後還是緩緩的說道,“我們希望在這段時間裡,淵能夠在監管下度過。”
站在後面的原圓圓腦子裡反應了一秒,然後瞬間憤怒——憑啥?
她還沒等說話,身邊的白鬍子老頭就已經用比較文雅的話把她的心裡話問出來了,“貴方既然這麼說,總得給我們一個理由吧。”
“淵會經常出現在妖記上。”女人道,“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所以一些很重要的情報會隨著他的畫面而流露出去……對的,我說的就是最近兩天的情報。”
你這個說法不對啊!要是害怕洩露,更應該注意的不是法寧嗎!原圓圓忽然間想罵街,但是緊接著意識到——法寧目前行蹤是暗處的,而她是明處的,就算是想抓法寧,恐怕也找不到人。
不對,還是不對。原圓圓心裡搖了搖頭,既然這樣他們可以花更多的精力用在尋找法寧身上,而不是來專門找她,他們一定隱瞞了什麼。
或許……他們是想趁著這個機會,來把她給直接扣下來。原圓圓的手緩緩的探向了自己的腿間,而此時身後的白鬍子老頭卻忽然間又把搭在原圓圓肩膀上的手猛的收緊了,原圓圓忽然想起來之前老人跟她說過的話,手不禁又緩緩的放了下去。
老頭看了看對面的女人,道,“請原諒我們不能同意這種要求,恕我們要告辭了,馬上會議就要開始了,您不過去看看嗎?”
原圓圓正準備著出門的時候,身後的那個女人忽然間道,“如果淵大人執意要走……我們或許要用一些強制手段了。”
她的話成功的讓原圓圓停了下來,也讓旁邊的白鬍子老頭也停了下來。
屋子裡一片寂靜,原圓圓轉頭道,“那麼……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希望您能配合。”女人還是那句話,“配合我們人類方,待在固定的房間裡,我們會給您做出最好的安排,但是同樣的,請您接受我們將會派出來的兩個專員的監督,並且不要對他們出手。”
原圓圓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同情妖怪了……尤其是在結合了前不久老頭跟她說過的話之後。
她倒是真的覺得妖怪現在處於日薄西山的架勢,尤其是在發現這次會議的重要性時,她更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那種悲涼。
連她都叫過來了……這能好到哪裡去?原圓圓相信哪怕是有個更好點的選擇,這些人都不會把“淵”給叫過來的,因為太醜陋,太不堪,如果說人類方也稍微知道一點當年的事情的話……這種不堪幾乎是每個人心知肚明的事。
你失敗了啊……你努力的想把一隻毛毛蟲偽裝成蛇,可是還是失敗了啊,因為對面的是人。此時此刻,如果站在那裡的還是當年的那些妖怪,原圓圓相信人類絕對不會說出類似的話來。
她看著對面的女人,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有很多都是雙方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她忽然間不想跟對方心照不宣,想把一切攤開了來講,但是卻不能。
最後原圓圓站在那裡,就問了一句話,“你憑什麼覺得,我可以被你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