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生臉上依舊沒有半分寬慰的神色。
阿景知道田生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也不想勉強他。她坐直了身子,平淡而又真摯地說道:“田生,你是個無牽無掛的散修,只需要對自己負責就可以。所以啊,以後看到喜歡的姑娘,就不要顧慮太多。”
田生雖然只是粗略地聽了一聽,還沒敢細想阿景的意思,他的臉已經滾燙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阿景見狀,長嘆一聲:“你啊,就是太靦腆,老實,沒什麼心眼。我可告誡你啊,喜歡誰,就直接告訴她。你也不用在意對方的身份,在我看來,這世上還沒有田生你配不上的人呢。”
田生更加慌亂,連忙擺擺手:“沒,沒有。”
阿景對田生的反應並不意外,不過她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田生,你這個傻傻的樣子,要你一個人去面對這件事情,我還真是放心不下。不過,這段日子,我幾乎都不在這裡,你一個人也過得挺好的嘛,還當起了別人的師父,那兩個小孩子應該對你言聽計從吧。”
“阿景,我不需要一個人去面對什麼啊。”田生並未理會阿景的後半句話,只是急切地說道,“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你都會幫我的,對吧。”
阿景愣了一下,才遲疑地說道:“我當然會幫你。只是,萬一我不在你身邊呢。”
“你為什麼會不在我身邊呢?”田生追問道。
阿景皺了皺眉:“我們總會因為一些事情分開的吧。”
“因為什麼事情呢?”田生不依不饒。
阿景咬了咬嘴皮,眼珠在眼眶中轉了幾圈:“就像現在,我每日要去千辰閣,而你要留在這裡教導邱林和莊軒修行。”
“可是我們還是在一起的啊。”田生疑惑地說道,“就像現在,我們還是在一起的啊,我們並沒有分開啊。”
阿景瞬間覺得有些煩躁了,她不耐地說道:“田生,你怎麼就不懂呢?”
田生被阿景的類似與呵斥的話語嚇到,不敢再惹怒她,只好悶悶不樂地坐在一旁。
阿景見狀,無奈地說道:“田生,你是你,我是我。人生那麼長,我們總會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不想和你分開,可是將來會發生什麼,誰又能說清呢?”阿景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難察覺的難堪。
田生微微張嘴,過了許久,才堅定地說道:“阿景,我對你承諾過,你去哪裡我都會跟著你。無論以後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變的。一個月也好,一年也好,一輩子也好,只要阿景你願意我跟著你,就夠了。”
若是以前阿景聽到這樣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與田生爭辯一番。她有信心,不出三句話的工夫,田生就會啞口無言。
然而阿景最終還是沉默了。也許是因為榣音的事,直到現在阿景還深陷在對自身的無能為力和對未來的惶恐不安的泥潭中無法抽離。此刻,她迫切地需要一個人把她從泥潭中拉起來,即使這份信心和沉靜只能維持短暫的時間。
隔了好一會兒,阿景才溫婉地一笑:“好,那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
田生樂呵呵地傻笑起來,口齒不清地說道:“阿景,你可不能騙我。”
阿景點了點頭。在田生眼中,阿景的這個動作顯得頗有分量,十分鄭重。他情緒高漲地說道:“阿景,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恩,好。”阿景隨意地應聲,又將田生一直緊緊握在手裡的茶杯重新奪了過來,一邊給自己倒水一邊說道,“對了,你說有什麼好東西要給我看啊?”
在阿景的提醒下,田生猛然想起莊軒送他的腰帶。他麻利地從懷中取出布包,將它放在桌上展開,然後指著裡面那條灰色的腰帶說道:“吶,就是這個。這腰帶是莊軒送給我的,他說是他曾祖母流傳下來的,他曾祖母可是當年的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