榣音只是隨口抱怨一句,她以為青望會擺擺兄長的架子,教育她一番,沒想到青望真的問起她來。榣音愣愣地看著青望,好半天才說道:“算了,我開玩笑的。我不做什麼,我能做什麼,還是跟著你修行好了。”
青望想了想,難得嚴厲地說道:“你既然要好好修行,那就該努力一點。你若有田生一半的勁頭,早就不止這中乘下階的修為了。”
榣音臉頰泛紅,低著頭搓著自己的手指,一臉無奈:“道理我又不是不懂,可是我做不到啊。你怎麼不說,我若有田生那股子勁頭,假以時日我定能飛升上天呢?你和我說實話,我現在是不是打不過田生了?”
青望盯著榣音,誠懇地地說道:“如果是上一次我見到的田生,你應該勉強能和他打成平手。不過那也是十天前的事情了。下一次再見他的話,就說不準了。”
榣音聳了聳肩,小聲說道:“我真是沒用。”
青望一把握住榣音交錯的手指,溫和地說道:“你說什麼呢。田生他心思單純,少有雜念,對人沒有壞心,只一心沉溺修行,卻又能做到不急不躁,坦然平和。在修行一事上,別說你,我覺得自己都比不過他呢。”
榣音凝視著青望覆在自己指尖的手掌,輕聲問道:“青望,你很少如此稱贊一個人,你真的覺得,田生他那麼好?”
青望一愣,他並非有意稱贊田生,他只是在解釋為何田生的修為提升如此之快而已。不過他細細品味一番,好像也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因此青望點頭說道:“恩,田生他坦率真誠,又頗有實力,確實是個值得交心的朋友。”
榣音聽完,猛然抬頭,情不自禁問道:“那你覺得,我嫁給他可好?”
青望瞪大雙眼,他不明白為何榣音會突然說這樣的話。然而看榣音嚴肅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說笑而已。青望一下子緊張起來,他腦中立刻冒出許多想法和思慮,嘴裡卻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榣音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也不催促他回答。但青望能從榣音的眼中感覺到,他的回答對榣音至關重要。
不過還沒等這二人的對話有個結果,青望腰間的珠櫝袋突然劇烈的擺動起來,青望和榣音都是一驚。青望連忙將珠櫝袋開啟,從中抽出那搖晃著的傳音符,將其開啟:要事相商,速歸。
青望和榣音對視一眼,二人連忙起身,顧不得回房收拾東西,直接往山下走去。
二人匆匆忙忙趕到載天朱派大門口時,卻見到一群修士正圍在門前的空地上,有爭吵的人聲從人群中間傳出來。其中一人的聲音十分熟悉,青望和榣音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被修士圍在中央的,正是阿景和夏雲啟兩人。二人對面而立,阿景矮了夏雲啟整整一個頭。陽光從夏雲啟的身後投射下來,落到阿景臉上全是陰影。
夏雲啟居高臨下地看著阿景,眼中充斥著冷漠與不屑:“姑娘,我還有要務在身。況且昨日我就已經與姑娘說過了,田生之事我已經說了該說的話,做了該做的事。姑娘若執意要擋我的路,可別怪我對姑娘你不客氣。”
阿景環視四周,冷笑著說道:“夏堂主好大的威風,如今周圍全是你們載天山的人,我如何能擋夏堂主的路。我只想問你一句,若我今日執意要見田生,你帶不帶我去?若是我要硬闖,你又要對我怎麼個不客氣法?”
夏雲啟冷冷說道:“田生如今在刑堂,那地方可不是你一個劍室的弟子能隨意進去的,姑娘何必自討沒趣。”
阿景也冷冷回答:“我身份卑微,當然不敢造次。只是田生暫居在你靈岫堂中,本應由你照管。結果你仗著堂主身份,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衊他偷盜仙獸。我只是希望夏堂主能和我一起去刑堂,在眾人面前說個清楚,將此事查個明白。我不會由著田生受你們的欺負。”
沒等夏雲啟發話,榣音已經從圍觀的修士中擠了進來,著急地問道:“夏堂主,阿景,發生什麼事了?田生怎麼無緣無故被抓去刑堂了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青望沒有跟著榣音一起,他靜靜地站在人群之中,疑惑地看著夏雲啟和阿景兩人。
夏雲啟看見青望和榣音,朝他兩人的方向行了禮,不緊不慢地說道:“三公子,榣音公主,事情是這樣的。前日,我叫門下弟子句昌,去靈岫堂別院抓一隻幼鹿燉湯,為我門下另一名弟子越奇進補。越奇受傷未愈,修為測試大會又已臨近,我不想讓他錯過此次大會。只是當日句昌忙於照看越奇,便託付田生去別院抓幼鹿。”
榣音認真地聆聽著,沒聽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然而,夏雲啟忽然語氣一冷,目露寒光:“然而田生從別院回來之後,不僅幼鹿沒有抓著一隻,別院裡的那一對蒼鹿和所有的幼鹿都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