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些人的緣分遠不會因為一次見面而畫上句號。
小半年後,在公司招聘會上,他再次看到她。
她也認出他,招聘會結束之後,她把一個信封遞給他。
裡面裝著一些美元,遠超於當時他放在她枕頭下的數額。
他說:不用給我,是我差點撞了你。
她說:當時你留下的錢,幫了我一個大忙,讓我生活沒有那麼窘迫。但你沒有撞我,是雨下太大。
他笑著說:怪天?
她答:是呢,老天爺就喜歡捉弄人。
他看了眼她的肚子,已經平平坦坦的,女孩兒更是瘦的不像是剛生完孩子。
許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她說:孩子很健康,是個女兒。
他說:恭喜。
許是有過一面之緣,又或者冥冥之中註定他和陸家那邊的人要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他回頭和助理提了一嘴時安的事情,助理懂他的意思,便以實習生的由頭,讓她在梁氏工作。
偶爾上班的時候會遇到,她總是匆匆忙忙。不像其他office ady那樣穿著得體的工作套裝,她更喜歡穿平底鞋,方便上下班的時候匆匆穿過川流不息的紐約街頭。
他偶爾問一下助理那個女孩兒的事情,助理說得滔滔不絕。
說她在哪哪兒上學,住在哪兒,家裡還有個女兒,請了一個保姆照顧女兒。
說她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都在忙碌,說她還打了一份兼職。
他問,她很缺錢嗎?
其實他蠻意外時安能懷著孕來紐約,還能在這邊把孩子生下來,但她的身份是合法的,不然也不會到他的公司來工作。
他想到母親的故事,大概,時安就像那時候懷著孕的母親。
他對助理說:那就多照顧她點,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生活不容易。
那之後,他們之間的生活似乎依舊沒什麼交集,他依然在不斷擴張自己的版圖,想要達到母親說的“更好”的境界。
直到那天,有個女孩兒跟他說:你很累吧?累的話就休息一下,沒人會怪你的。
累嗎?
不累吧。
這麼多年來,他都是這麼過來的,高強度的學習和工作。嚴於律己,一定要達到母親“更好”的要求。因為習慣,所以不累。
但真的讓有人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覺得可能也是累的吧。
哪有人一天十多個二十個小時都在工作的?他最長一次三天沒有睡覺,最後拿到一單百億的合作,讓梁氏的地位更加鞏固。
她又說:我以前認識一個人,他也是工作起來可以不要命的人,我就跟他說不用那麼拼命,我吃的不多,如果他賺的少,我還可以吃得更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