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花抱著孩子離開,走出老遠,回頭對著姐弟三人揮手笑,“進屋去吧。”
張小蕙點頭,小龍樂呵呵地揮著胖手,小蘭有些別扭地站著。
這一幕,許多年後,姐弟三人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是,他們與母親的最後一面。
兩天後,一個陌生男人打電話給他們,希望他們來參加劉桂花的葬禮。
接電話的是小蘭,她手中的話筒掉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姐弟三人心情地準備著去山水城弔唁用的東西,張俊堂去街上不知道吃了什麼,嘴角都在流油,從別墅的後門進來,用手抹了下嘴,然後在衣袖上揩了揩,“你們買這些幹什麼?你爺爺奶奶的一週年還早著呢。”
“爸,老家打來電話,說媽媽去世了。”小龍說。
他對於人的“生死”仍舊是有些懵懂的,但是也知道,從此是見不著媽媽了。
張俊堂張大嘴巴,“哈”地笑了出來,“這就死球了啊?”
什麼叫氣到吐血?張小蕙算是感受到了。
她一張嘴,只覺得滿嘴血腥味。
“滾——!”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吼了一句。
“姐姐,姐姐,你可千萬別動氣。”小蘭著急地扶住她。
小龍跑過去,推搡著父親,“你出去,出去,聽到沒有?”
他的身高只到父親的肩膀,力氣卻很大,推得張俊堂踉踉蹌蹌的。
“別推我,我自己出去。”張俊堂甩開小龍。
“蘇姐,找把鎖,把這個門從裡面鎖起來,鑰匙給我。”張小蕙粗聲粗氣地說,宛如一個叉著腰吼自家菲傭的粗俗主婦。
“是,主人。”蘇蘭配合地說。
“鎖什麼鎖?以後我不進來就行了!”張俊堂氣呼呼地離開,不忘了加上一句,“生活費給我從門縫塞進來。”
“沒問題,大家老死不相往來,記住了?”
“哼,記住了!”
小蘭扶姐姐坐下。
張小蕙氣到全身抖如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