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孔六一拿來了紅酒,一個勁兒地勸酒,不過,他不大勸女孩子們,而是努力勸肖鐵,還鼓動肖鐵跟女孩子們猜小拳,女孩子們輸了喝咖啡,肖鐵輸了就喝紅酒。
張小蕙平生最討厭死命勸女孩子酒的人,孔六一的這個行為讓她覺得很有好感。
肖鐵根本不勝酒力,很快就上臉了,眼神也迷離了起來,話也多了起來。
孔六一得意地沖張小蕙使了個眼色。
所以,這家夥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張小蕙哭笑不得。
即使現在肖鐵的話多起來了又能怎麼樣啊?他醉了啊,萬一有什麼不恰當的言行,不就弄巧成拙了?
再說了,萬一哪個姑娘真看他看對眼了,他這迷迷糊糊的樣子,能看出來人家在對他“暗送秋波”嗎?看不到的話,可不就辜負姑娘的一片心了?
趁著給客人送咖啡的功夫,孔六一在張小蕙耳邊說,“沒事,先聊起來再說。否則,這哪算相親啊?根本是咱倆這兩個家長在努力吹捧自家的孩子而已。”
張小蕙看看溫柔地跟王璇說話的肖鐵,無奈地嘆口氣。
現在倒是聊起來了,可是,根本就是雞同鴨講啊,這樣的聊有什麼意義啊?
“那一天,海子在山海關臥軌,他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了二十五歲。活著的人都在慢慢老去,越來越變得俗不可耐,只有他,永遠那麼年輕。短短的二十五年裡,他留下了那麼多美好的詩歌,就像一隻蠟燭,努力燃燒著,散發著光和熱。我讀著他的詩,彷彿觸控到了他的靈魂,熾熱而純真,讓人心醉……”肖鐵迷醉地說。
“孩子,是誰的孩子啊?你親戚的?他,自殺了?太可怕了!”王璇驚恐地瞪大眼睛。
張小蕙真希望自己聾了,這樣就不用被這慘烈如車禍現場的對話謀殺耳朵了。
肖鐵臉上仍然帶著那樣的笑容,一手托腮,講著在座的人中也許只有張小蕙能聽懂的話。
一開始,出於禮貌,女孩子們還保持著笑容,漸漸的,她們都不大耐煩了。
張小蕙趕緊收線,感謝了孔老闆的熱情招待,帶女孩子們離開了。
幾個人在咖啡館門口告別,她看著女孩子們都走了,又再次進了咖啡館。
“怎麼樣啊?”一進門,她就問肖鐵。
肖鐵仍舊是那副一手托腮的傻乎乎的樣子,對張小蕙的問話充耳不聞。
“肖鐵,鐵子,鐵大爺,張老闆問你話呢,你好歹應一聲啊。”孔六一一把將肖鐵託著腮的手拿開。
肖鐵一個不穩,差點一頭栽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