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遠承一看夏千何面前那杯茶,一下沒忍住,哈哈笑了起來。
香濃剔透的芋粉配上清涼的蓮莖茶,一杯浮生樓獨有的蓮芋茶,滿室回香。
夏千何狠狠地看著丁遠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然後抬眼盯著希月。希月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道:“小姐,秋天氣躁,正好喝點蓮芋茶。”說完燦爛地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等丁遠承笑的差不多了,夏千何拿起杯子,喝了口茶,道:“少主今天真是好雅興啊,我喝杯蓮芋茶就能把你高興成這樣,我看集安鎮那些活計我也不用再管了,反正少主這麼閑,自己去管吧!”
丁遠承識相地驟然閉上了嘴,換了一副正氣凜然的表情,道:“你說哪裡的話,我恨忙,真的很忙,我這就回宮了!”
說完抓起杯子忙喝了一口,轉身就要跑。
跑到門口,聽夏千何道:“那玉瓶裡有兩粒紅丸,是危機時候救命用的,仔細點吃。”
丁遠承停下腳步,又坐了回來,這回是真的正正經經地道:“真的謝謝你,千何。”
夏千何搖了搖頭,道:“我隨手做的,沒費什麼功夫。”
丁遠承也搖著頭苦笑了一下,心知她嘴上永遠這樣說,可用心的時候卻一點都不偷懶。
“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你不是一直說生死有命嗎,為什麼還要煉丹救他?”
丁遠承重新坐了下來,道:“之前我雖然知道他寒疾侵體,可卻一直沒有煉丹給他,直到看到他病重吐血,終於還是不忍心,他畢竟是我爹,我這身血肉,是他給我的。”
“你也常說天命不可違,這煉丹之事,卻沒有順應天命吧。”
“終歸屬於他的,只有這一輩子。天命……”丁遠承苦笑了一下,繼續道:“大概會報應到我的身上吧。”
靜室裡的空氣似不再流淌,凝固地讓人有些哽咽。
有時候想要忘掉過往的憂傷,卻發現,憂傷大概是過往的全部,忘掉它,便沒有了全部的回憶。
“咳咳,”夏千何清了清嗓子,道:“前陣子我去了趟集安鎮。那個李酉琛你還記得嗎?”
丁遠承回了回神,道:“月陽樓的管事?”
夏千何點了點頭。
“他怎麼了?”
“大家從集安鎮出來後,丁秋忙於政務,後來又同堇淵城一戰,自然沒有精力去管那些酒樓客棧的産業,交予李酉琛以後,不知什麼時候,李酉琛與安辭洪以前的管家來福狼狽為奸,私吞了不少銀兩,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可那李酉琛仗著有錢有勢,近來越發無法無天了,欺行霸市,強買強賣,所以我把他逐出月陽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