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曲對於初學的她來說,彈奏起來的確很困難,可是第一次看到這首曲譜,淺雨就愛不釋手,再難也要學會。
指尖不停,音符回蕩,不知道怎麼的詞,才可以配這樣的曲。
不經意的抬頭,正迎著丁遠承溫柔如水的目光。
恍惚中指下有些混亂,彈錯了好幾個音。
趙安彤和丁錦煙閉著眼睛,沉醉在琴聲裡,都沒聽出來淺雨不小心彈錯了音。
丁遠承笑了笑,那笑容像是在淺雨頭頂輕撫,安慰她不小心犯的錯誤。
一曲畢,趙安彤和丁錦煙意猶未盡地睜開眼睛,輪番的感慨,好聽,真好聽!
對於這種低端的贊揚,淺雨默默地鄙視。
“第二段前後共彈錯六個音。”丁遠承道。
淺雨一邊心裡埋怨“還不是因為你看我!”,一邊震驚丁遠承竟然聽的這麼準。
“少主,會彈琴?”
丁遠承沒說話,只是從淺雨那裡拿過琴,放在自己腿上,輕輕撫摸了幾下琴絃,指尖不動聲色的一撥,“叮”的一聲渲染開來,後面的音接踵而至。
第一次聽到別人彈奏這首《獨飲春雪》,而且是日理萬機的少主,而且彈的這麼好,淺雨靜靜地聽,那琴聲漸漸空靈,有一個迴音在伴隨著那琴音一唱一和,遠遠的聽不真切,天空很高,突然飄落一片花瓣,落在丁遠承的肩頭,白衫紅花,格外耀眼。
一朵,兩朵,三朵……
漫天的紅花飛舞,琴音愈近,低低淺吟也愈加清晰。
一入情網,不複獨我,滄海莞爾,此生共卿。
丁遠承手中撫琴,抬頭看著淺雨,道:“這陣風起的突然,好端端的花被吹落了這麼多,看來我得抓緊時間去採了,不然今年的槐花酒又不夠喝了。”
淺雨呆呆地望著丁遠承,不知道突如其來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紅色的秋槐花和槐花酒。
淺雨腦海中飛速閃現出了德豐鎮那個院子裡的秋槐樹,還有夢中見到的那個品著槐花酒的女子。突然有些頭暈。
一陣強烈的暈眩過後,淺雨睜開眼睛。
高門亮瓦,紅牆綠樹。一棵挺拔的秋槐樹,自己正坐在樹下的石凳上,一手支在小石桌上託著腮,一手把玩著一個空酒杯。
“今年秋天要早點採秋槐花了,你這樣的酒量,去年釀的酒明顯不夠喝了。”
穿著一襲粗布衣衫的丁遠承,拎著一壇子酒,給桌上的酒壺裡添滿,又用酒壺給淺雨手中的酒杯裡倒滿。
沒有馬車,沒有即將奔赴商黎國的行程,淺雨和丁遠承,在德豐鎮的一個院子裡,隨意的品著一杯酒,曬著秋日不溫不火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