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過三次太陽升起,應該是三天了。
自己和她就這樣聊著,父親在遠處等得焦急,怕她存有歹意,傷了自己,派了幾人慢慢靠了過來。她見了那幾人,卻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閃過一絲緊張。
自己忙讓那幾人停在原地,可那幾人奉了國君之命,哪裡肯停下,越靠越近。
突然見她抬起一隻手,帶起一束紫色的晶瑩光斑,像是從那花海中掀起的花瓣,襯著她的臉,越發地清靈。
那束光斑離了她的手,向那幾人飛去,頃刻間便將幾人打倒,躺在地上沒了聲音。
父親見狀大驚,手一揮,身後的人都沖了過來。她抬起雙手,那晶瑩的光斑在她手中越聚越多,亮得有些刺眼。
眼看就要大打出手,自己連忙擋在她的身前,對父親喊著,不要過來。父親見狀,怕兩邊都傷到自己,忙讓人停了下來。
總算阻止了兩方的對峙,自己苦口婆心勸說著父親,帶人去谷外等候,自己繼續和她聊著天。
她竟是應天地而生。生來就在這花叢之中,睜開眼睛,身旁的依曇花就化為了衣衫,在谷中待了三天,以花蜜為食,看日升日落,直到自己和父親出現。
不知道她為何會在那個時候出現,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決心留在這裡陪她。
她淺淺地笑,天空下起了雨。
那你就叫淺雨吧!
父親大約是因為不想違背天命,也不敢傷害在天下氣運之地誕生的她,帶著其他人回了宮。
自己和她在谷中的那些日子,一如這兩天的時光。
只不過,那時的她,舉手之間便可以幻化出那紫色的光斑,可以瞬間將人擊昏,也可以懸掛在空中當作星星。而現在,她卻虛弱得險些離開在這個世界。
自己那時候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選擇和她在一起。
自己和她講了外面的世界,她好奇說想出去看看。
於是拋開儲君的身份,帶著她出了一泉生花谷。
隨心所欲地遊歷在燕氏大好的河山裡,自己和她度過了這五百多年裡最快樂的三年。
她說她喜歡那株開滿紅花的赤槐樹,於是從秋天開始,在那個院子裡,採了秋槐花,釀了槐花酒,在春天的時候,看她坐在那石桌前喝著紅色的槐花酒。出了一泉生花谷,她變得好吃起來,自己就琢磨著做很多好吃的讓她開心。直到父親派人終於找到了自己。
如果那時能體會到這簡單的幸福多麼地來之不易,哪怕違抗了全天下,自己也會和她繼續逍遙於市井之中吧。
回到玄清宮,她如一朵清蓮,獨立於繁雜骯髒的宮闈之外,而自己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這天下之主究竟有什麼誘惑,值得人放棄人性、出賣靈魂去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