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雨一隻手託著腮,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有些似曾相識,卻又完全想不起來我是不是曾經有過那樣的生活,可是我覺得千何既然讓我看到了那些,那就一定是與我有關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千何能有這樣的本事。”
淺雨自顧自地說著,沒注意到丁遠承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
抬頭看到丁遠承站在自己面前,淺雨嚇了一跳,道:“城主……什麼時候……”
一句話還為說完,淺雨卻驚得沒法再說下去了,因為丁遠承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間的驚訝,突然被鋪天蓋地的花朵席捲、淹沒,花海翻騰,淡淡的幽香襲來,把那山,那水,那世界,都染成了淡紫色。
花田裡有一個女子,彎著腰,輕輕撫摸著那片花海,一縷頭發遮住了臉,卻擋不住臉上幸福的微笑。
淺雨的腦海裡“轟”的一聲,想起了窗臺上的那盆花,又想起了被培香偷走的那個荷包上繡的那朵花。
雖然手還被丁遠承握著,可淺雨卻忘了在意這件事,呼吸有些急促,喃喃自語道:“那花……那花就是荷包上的花……”
“依曇花。”
“依曇花?”淺雨仰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丁遠承,說道。
“那花名為依曇花,你剛才看到的,和你窗邊的,荷包上的,都是依曇花。”
淺雨站了起來,和丁遠承兩相凝望,屋裡的燭火交相輝印,只在地上留下兩個淺淺的影子。
“那是,我喜歡的花?”淺雨說了這一句,不知不覺中,一行清淚滑落。
“是,那是你喜歡的花。”丁遠承輕輕地笑,輕輕地說,像是怕吵醒了那深情的往事。
淺雨從來沒有這樣近,這樣放肆地望著丁遠承,眼淚止不住地撲簌而下,卻想把他的樣子努力地記在心裡。
丁遠承伸出另一隻手,幫淺雨擦了眼淚,感受到那隻手溫暖而輕柔,淺雨突然意識到這個樣子,於尊卑之禮,於男女之別,都實在是不妥,就想往後退一點,卻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攬了過去。
丁遠承放開了握著淺雨的手,卻將她攬入懷中。
這個擁抱,來的太遲,等的太久。
一直以來的小心翼翼,讓這個擁抱變得奢侈至極,心中明明多麼地渴望把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卻怕這一刻是一場幻象,稍稍用力就會揉得粉碎。
這樣的高度,讓淺雨的下巴正好貼著丁遠承的肩,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看不到他的臉,卻能聽到他心跳的聲音,那聲音和自己的心跳聲完美地一致,“撲通”、“撲通”,分不出彼此。
淺雨的臉開始發燙,繼而蔓延到全身,神情也有些恍惚,慢慢閉上了眼睛,意識中漸漸變成一片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