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想過,如果要換大房子,他每天清晨提前一小時起床煮飯拖地打掃衛生,應該也來得及。
畢竟李妮妮瘦得就像一顆小白菜,因為骨相的關系,眉眼間還帶著一些天真的稚嫩感。
怎麼看,都不像是他能捨得讓她做家務的型別。
褚西嶺拎著一條魚,“啪嗒”一下開啟燈。
他脫下了白天的制服,白色t恤裹著夯實肌肉,在灶臺上熟練地打火。
他嘴裡叼著一根煙,把油噴在無煙鍋的鍋底。
魚掙紮著被下了鍋。
它已經被開膛破肚,拋去內髒,但是它總以為自己沒有死。
褚西嶺看著那一條在鍋中不斷掙紮、想要越出鍋蓋逃獄的魚,恍然覺得那竟是自己。
他感情淡薄,從未有一個人,在他的腦海裡留下了這樣深刻的記憶。
哪怕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兩個月。
但一刀被捅死的人,會在乎那刀捅的是快還是慢嗎?不管相處的時間是多少,結局都是一樣的。
他也已經被人開膛破肚,拋去心髒。
但他居然還在妄想自己,不會死。
褚西嶺在鍋前站了一會兒。
焦糊味慢慢散溢位來。
他沒再管鍋裡的魚,而是掏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熟悉的工作號碼。
“……喂。”少女的喘息聲從電話那頭傳遞過來。
褚西嶺像沒聽見一樣:“我有事要拜託你。”
天才少女聽到褚西嶺冷靜的語調,就覺得生氣:“……高高在上的溯源部首席,能有什麼事情拜託我這個卑微的下屬……屬……屬……啊啊啊……”
電話那邊的另一方不知道做了什麼,少女發出一陣悠長的……那什麼聲音。
但她很快清醒過來,並且因為過於羞愧,惱怒地責怪褚西嶺:“……哪怕是首席,也要分分場合吧!在這種時候打擾屬下真的好嗎!”
褚西嶺:“我會資助你的研究。”
電話那頭的喘息聲立刻停了。
像是少女用枕頭把對方的嘴巴鼻子捂住了。
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
又像是少女把男人從床上踢下去了。
褚西嶺神色不動。
這種程度的尷尬,放在普通人身上都要社死了,但還不足以讓他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