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荒七大星君,死日不同,從幽冥歸來,亦有先後。如今的修為,各有差別。文木然,僅僅早於破軍,三千年前,便在血北苦寒城。
當年,那站在血北高山上,身穿鎧甲,身披紅色大氅的便是他。他親眼目睹了阿木和殺神的世界大戰,及畫魂老人的一劍分天。
二百年前,文木然終於脫去那鎧甲牢籠,可是他卻沒有完全脫去心之枷鎖。經歷過海荒後太荒時代的文木然,心境完全不同於那些早死去的星君。
而慕容荒,身後的兩個人,一穿灰袍,一穿黑袍。只不過,兩個人都帶著大大的鬥笠,完全遮住了容顏。
那兩個身上的氣息境界,竟然遠勝祿存,文曲。兩個修士身上,都散著無盡的殺氣和戰意。如果說,慕容荒是還是殿下,那麼祿存、文曲便是文官,後面二人則是武將。
他們如同隨時可出,致命一擊的斧與劍!那是最可怕的一種存在!
這五個人,默默而行,腳踩積雪,竟也無聲。只不過,如果此時有原仙在,定然能夠看出一些異樣端倪。
漫天的大雪,似乎在隨著五個人的前行而飛舞,而大雪之中,隱隱有絲絲縷縷的黑氣。那不是正常的血色。那大雪之中,似乎隱藏著什麼東西。
“咳咳——咳——”
而就在這時,慕容荒突然咳了幾聲。祿存和文曲,幾乎同時一皺眉,因為如今的慕容荒其實很少咳嗽了。
文木然,最不願聽見的聲音,便是這咳聲。因為,他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三千多年的閉關,慕容荒的頑疾,似乎好了。所幸,這次慕容荒,也並沒有久咳,而是片刻止住。
“沒事!”慕容荒知道兩個人擔心,然後看著文木然道,“當年,蕭落一咳。先生,定然揪心吧?”。
一聲“先生”,便可知文木然在慕容荒心中的分量。因為太荒七大星君中,唯有文木然有這樣的資格。
“蕭少主的苦,要比殿下少一些!因為,畢竟有我在!殿下,承受得更多!”文木然言語之中,似有愧疚。
“呵呵!”慕容荒一笑,“蕭落,十世輪回,苦難豈會少?我們各有分擔罷了!再說,我和他,還分什麼?”
文木然淡淡苦笑,沒有再說什麼。慕容荒、蕭落,有時連他都會出現一絲恍惚。他們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然後,文木然會心中苦笑,因為他知道答案。只不過,有時讓他難以分辨。
“大掌櫃,要不要休息一下!”祿存星君關切地道,他還是習慣這個稱呼。
慕容荒舉目,看了看漫天大雪。不管,慕容荒是不是凡人,但此時其實絕對沒有風雪,落在他的身上。
四大天仙在旁,怎麼後有雪落入?
“不必了!”慕容荒搖搖頭,然後淡淡一笑,“修羅雪景。竟然如此之美。我豈能停歇?”
祿存星君苦笑一下,最後沉吟道:“大掌櫃。屬下不明。這最後的一萬裡,我們為何定要步行,否則,咱們早已到了寒吉!如有什麼異常,也可應變。”
慕容荒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祿存星君的問題,而是看向文木然。
“文先生,可知為什麼?”
文木然淡淡一笑。然後也看了看雪景,悵然道:“記得當年蕭少主,曾有宏願,說若到修羅,必要行走於魔洲大陸,領略魔尊之氣。因為,修羅魔洲界。乃是魔體之源。身為魔體,便是修羅人。如今蕭少主不能來,殿下如果不走走修羅路,將來心境又豈能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