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你這睡一覺三四天,他一直陪著你,剛才被我連哄帶騙的打發去休息了一會兒,沒事兒。”
我放下心來,問他:“我師父沒事吧?”
“你喝一口我就告訴你。”
我老老實實的喝了一口粥,他開口說:“他沒事。”
“那……”
“再喝一口,一個問題一口。”
我不樂意卻拗不過他,只能老老實實的接過來又喝了一口,“他怎麼會找到我的?”
安子亦翻了個白眼,“不知道,我們正聊著事,他突然說覺得哪裡不對,就跑回家去,我也不能跟著,以為他瘋了,結果他晚上就把你帶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當時的樣子有多難看,臉上都是帶著腳印的,初清還真是夠狠……”
他看了我一眼,把後半句話收了回去。
初清……我想到這個名字,五髒六腑都在恨著他,這樣一個仇人,和我住在一個大宅子裡整整呆了九年,想來,就覺得渾身上下在掙紮著想殺人。
“我師父把他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啊,打入大牢候審唄,這位京鼎官大人裝了這麼多年,想不到竟然藏著這麼多的罪惡,正好新皇剛剛登基,就算為了壯壯聲勢,也不會輕饒了他。”
他嘆了口氣,“你竟然是季家的女兒,你小的時候哭著喊著要找的爹就是季行轅大人啊。真是想不到,初澈把你藏得真好,估計要是早露餡了,恐怕初清暗地裡不知道會找多少方法害你呢……”
他越是這樣說,我就越對師父心生愧疚,他不知道誰是兇手的時候,就讓我隱姓埋名以保萬全,到後來開始慢慢懷疑初清,又掙紮在我們這樣的關系裡,而我,一直還在自以為是,除了讓他擔心就是給他添麻煩,可能沒有他,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我想著他說的那些話,當時聽起來那麼可怕,現在想來,卻都是一番苦心。
我哭的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安子亦手足無措,“別啊丫頭,你師父要是知道我把你弄哭了,我就死定了。”
他正說著,師父推門進來,安子亦嚥了咽口水,“初澈,這可不是我弄的,她……”
師父走過來,接過他手裡的碗,“沒事,我來。”
安子亦如獲大赦,轉身跑了。
師父坐到我的身邊,舀了一勺遞到我嘴邊,我乖乖的張嘴吃下去,不敢抬頭看他。
他伸出長指擦幹我的眼淚,“是師父太自私了,若是我能早一點下了決心……你也不會被他傷到。”
“不是的師父……”
他又坐近了一些,“先把粥喝了,聽話。”
我看著他略帶憔悴的臉,認真的點頭,他露出一絲淺笑,又開始一勺一勺的餵我,那溫柔的樣子,讓我又很想哭。
好不容易喝了一碗,我的腹中又疼痛難忍,不禁冒出了冷汗,他摸摸我的頭,“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疼,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