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上門悄悄的退出去,去找箬茜。
她正坐在床邊發呆,手卻不自覺的放在小腹的位置上,似乎心裡在和自己的孩子說著話。
我湊過去輕輕摸摸她的小腹,笑道:“小家夥,我是你幹娘哦,快叫幹娘。”
她回了神,帶了一絲艱難的笑意看著我,“落兒,他們都走了嗎?”
我點點頭,知道她心裡難過,只好安慰她道:“你以後就安安心心的住在初府吧,老夫人很善良,不會難為你的。”
她知道我擔心她,點點頭說:“你放心吧,我沒事,我會好好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會等到子亦回到我身邊的時候。”
我又安慰了她幾句,對她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箬茜也不問,就老老實實的跟著我出來,我們出了院門才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若不是府裡張燈結彩的年味提醒著,我們早被這些繁雜的事情搞得忘記了時日。
她輕輕的嘆道:“今天是初一呢……”
我知道她尚還沉浸在思念之苦中,拉著她的手笑道:“正是啊,今日剛過年關,我帶你去個熱鬧的地方,老窩在我師父那個清寡之處,人都壓抑了。”
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問我:“對了,二公子沒事吧,為了我和子亦的事情,害得他舊傷複發。”
“放心吧,他沒事,是他讓我帶你來這兒的。”
“他?”
我對她笑了笑,“我師父只是看上去冷漠,其實他知道你在他面前拘謹,所以讓我帶你去初淺以前的院子安頓。”
她臉上的表情有無奈,“說實話,我見到二公子,倒是真有些緊張,他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
我有點納悶:“我師父哪有你說的那麼兇啊,他多好啊。”
“他可能只對你一個人好。”
我有點臉紅,辯解道:“他對你和安大哥也好啊。”
箬茜臉上的表情鄭重了些,對我說:“落兒,二公子恩重如山,我和子亦一輩子都無以為報。”
我聽她說的那麼嚴重,趕緊打斷她:“你說的這麼誇張,要不要給他做牛做馬呀。反正安大哥很多年前就欠了我師父一條命了,你們倆的人情這輩子是還不清了,所以幹脆就不用還了,踏踏實實的。”
她笑著捏了我一下,“你這個丫頭,怎麼就不知道幫著自己的師父呢?”
我撅嘴對他說:“誰讓他把你安頓到初淺的住處的,要是你能和我住在一起,豈不是更好,都怪他整天老氣橫秋的,惹你拘束。”
箬茜笑了,“你師父要是知道你這樣講他壞話,一定傷心死了。”
“對了,我師父讓你改一個名字,免得惹來是非。”
她聽了,泛著柔情的眸光穿過冬日幹枯的枝椏,看著遠處的天,“我孃家姓程,就叫程思亦吧。”
思亦……我聽著,心裡有些酸楚,卻也無力挽回,就對她笑笑,“這名字取的真好聽。”
她收回目光,裡面有難以掩飾的思慮,似乎又回到了憂傷,我趕緊逗她開心,說著話,就到了挽韻閣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