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嬪將一根飛鳳攜珠的金步搖緩緩取下,放在了烏檀木的妝臺之上,一陣脆響,散散落落。
“憑你的心走吧!妹妹。後宮不得干政,希望妹妹能明白這個道理。如果妹妹說好,那便是好,倘若妹妹說不好,那便是不好。一切,都憑妹妹的心走。”
或者是因為祥嬪出身世家大族,祥嬪素來注重衣著打扮,即便是皇帝已經很久沒有來看過他了,她也是日日盛裝打扮,一言一行,不改端莊優雅。
福休聞言,默默站了良久,輕聲道:“姐姐,我只是想.....皇上......好好的。皇上怎麼想,我一定會幫他的。他要怎麼樣,便怎麼樣吧!”
福休轉身離去,只聽得祥嬪在身後,發出一聲幽幽長長的嘆息。
是無奈,還是幽怨,福休聽不出來。她原本盼望著祥嬪能幫自己出出主意,可祥嬪態度極其不明朗。反讓福休更是忐忑了。
或者,連祥嬪自己都不知道,攻打青帝國對自己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畢竟,她也只是皇帝最不受寵的妃嬪之一。
這夜福休睡得自然很不踏實,輾轉到半夜,勉勉強強才有了一絲絲睡意。
正是朦朧時,福休忽然聽到了蕭聲。
悠悠揚揚,纏纏綿綿,越過了清冷的琉璃瓦,帶了梧桐落盡的蕭索,徘徊在殘落的菊梗之間,在輕飄飄地掠起,如一抹來自遙遠天際的浮雲,緩緩飄散,如霧氣般幽幽襲來。
那樣的深夜,那樣徘惻入骨的蕭聲,似把深入血中的悲傷和失落,一絲一絲地化成有形無質的物事,緩慢縈繞出來。
夜未央,何人吹簫,何人不寐,何人敢在莊嚴肅穆的賀蒙帝國皇宮之中,散開這蝕人心魄的憂傷曲調?
皇宮之中,一向是規矩繁瑣,如果出了一星半點的差錯,便會弄得人頭落地。
在皇宮之中,宮人都不能穿素淨的衣服,生怕太素淨了,惹得主子不高興。
再比如,宮中之人,便是老子娘死了,也不允許在宮中哭泣。
更別說,在這三更半夜吹這催人淚下的曲子了。
福休想著,只覺著那蕭聲含恨,縈愁帶悲,竟是如此這般的哀怨。福休只覺心醉如痴,便沒有弄醒身旁伺候的簡夕,換了一身厚衣服,便開了甘棠宮的宮門,尋聲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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