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彤妃移了蓮步落坐,垂首素手理了理廣袖,撫著上邊刺繡的紋路,雖是簡單的花樣,但勝在繡娘用心,光是這袖口的花紋便用了四五種針法,這正是我所喜之處,不光只看表面更應在意細節之處。
彤妃抬著睫羽直視著眼前的張翁寧,鳳目微眯,勾了勾唇道:”妹妹實在是用心了,不過妹妹是如何非流水怎知流水無意落花情呢?‘’
張翁寧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彤妃袖口細密針腳,的的確確是用心的,層層疊疊的針線猶存未忍開,尚想舊情憐婢僕,想來也是有故事的。
張翁寧不緊不慢踱了步子回坐,她倒是好耐心。那置在殿內一隅的香爐瑞獸吐著悠悠淡淡的煙,抬了盞襒去浮葉,道:”
常言有道,落花有意隨流水,姐姐非姐,又怎知我不知流水之情?“
道可道非常道,借花問道意境是不錯的,這位翁貴人張翁寧倒是同道中人了,可惜今日沒那心境與之論道,心中凡塵太多太亂,然論道則要無喜無悲亦無我,看來我還是修心不夠呢?
彤妃抿了抿薄唇,微語道:”妹妹真是好意境,姐姐自愧不如。”彤妃輕嘆一聲,”只是可惜妹妹的姐姐,若有妹妹一半的境界也是極好的!”
彤妃依舊笑而不語,執盞輕呷一口,入口清冽回味甘甜,算得上是好茶了,只可惜終是不如皇后和慎貴妃那裡的好。
張翁寧闔了眸心中一嘆,果然如此,宮中傳的紛紛揚揚,許多人常說管氏的四妃之位是她去向皇上和皇后費心勞神得來的,也不知這話要為皇上和皇后惹多少麻煩。
張翁寧抬眸時見彤妃不經意的皺眉便心中有數,呵,果真是個眼界高的。不急著說話,只是抬手撥弄著桌案上陶瓶中的嫣紅梅花,許久,道:”哦,看起來彤妃娘娘是承了娘娘的意思來的,只是敢問是哪位娘娘?”
彤妃聞言悠然一笑,執帕輕押了唇角,眉目流轉巧笑倩兮,又回到天真爛漫,斜乜伊人笑,嫣然道:”張妹妹是哪裡話?今日只不過是姐姐的發悶出來散散心,走著走著就到妹妹這來了,哪裡敢是承了娘娘意思,妹妹這是多心了。”
目的以達,相信以後這流言不會再散播,即使張翁寧不肯還有寧嬪張文寧呢,畢竟這左右帝心的帽子誰也帶不起的。
彤妃透過閒窗睨了外面天色,天際昏暗風怒嚎,看來是又要變天了,只是不知這次是東風壓西風,還是西風更勝一籌。勾唇淺笑,我本無意局中,奈何天命不放過我,終究還是將我捲入了這紅牆綠瓦之間的鬥爭!即便是身不由己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被他人所算計!“彤妃心裡面想著,便辭了翁貴人,由著宮人伺候著慢慢離開了鹹福宮。
”哼,不愧是位列四妃之首的彤妃!”翁貴人見彤妃走遠之後,便猛地將桌上陶瓶推到地上,嘩啦一聲髣髴諸事已了,靜默了許久確定人已遠去,微微一笑。”看來她可以去覆命了,小竹!”
“主子您的意思……”身旁伺候的宮女小竹疑問道。
我可沒有什麼意思,她管氏覺得皇后娘娘會因為慎貴妃的而放下此事,卻也不知道動動腦子,高位都是體察聖心的不會輕易說出此事,她還當人人都是她那個靶子呢?翁貴人頓了頓,又道:”小竹,你同本主便等著看,看傳出這事的那個人會怎麼甩她四妃之首的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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