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教官如果要逃,應該去北方冰原才對。北方冰原位於北大陸極地,那裡氣溫極低,但對沒有體溫的喪屍來說不成問題。人類也不敢在那裡大規模的使用熱武器,害怕引起環境和氣候的巨變,核武器更是禁止,所以就成了一個天然的喪屍庇護所,裡面生存著許多極厲害的喪屍,10年前中央軍團叛逃的首席戰士陸霖據說就是逃到了此地。
對於陳軒教官來說,相比和北大陸有著私下默契的南方樂園,北方冰原才是他最合適的逃亡之地。況且他原本就隸屬於北部軍團,只要越過北部防線,進入北方冰原是輕而易舉的的事。他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冒著風險,千裡迢迢南下呢?
難道他只是為了把那個孩子送去南方,當然是南方樂園更適合一些。那他自己呢?他難道不考慮自己的處境,這種時候了還在一心想著做好人好事?
阮加躺在地上,一直躺到絢爛的火燒雲漸漸退去,才恢複了一點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必須在天黑前找到住宿的地方,否則就要被喪屍當作晚餐撿走了。
她運氣很好,開了一會兒車,就看到了一間小屋。公路上每隔一段距離都可以見到這樣廢棄的養路工小屋或者加油站,落腳的地方並不難找,運氣好的話還可以補充汽油。
小屋的狀況還算不錯,裡面有一個簡單的木板床,阮加帶了睡墊,鋪在上面就可以了。
她再次服用了一顆急救藥丸後就躺下來休息,經歷再次落敗的打擊,整個人也難免疲累和沮喪了。
第二天醒來,她感覺身體的損傷已經恢複了大半,但頭依然暈暈的,腦震蕩還是沒有好,渾身的骨頭像被螞蟻啃噬一樣痠疼。
她找到了一面鏡子,鏡子裡映照出一張青紅斑駁的臉,看到自己慘不忍睹的臉,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說第一次決鬥後,她以為是陳軒教官認為她太弱,沒有資格殺他。那麼第二次決鬥她差不多就醒悟過來了,陳軒教官根本就沒有慷慨赴死的打算。如果把他逼到絕境,他甚至會走向喪屍化。
她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接受支援?陳軒教官在軍中擁躉者甚多,她能想象他們的嘲笑,什麼東部第一女戰士,不過是個笑話。
即使她接受支援,以陳軒教官的身手來說,軍部也至少要損失四五個人,而一旦陳軒教官完全喪屍化,搞不好團滅都有可能。
要不幹脆放他走算了,反正以陳軒教官的人品,他也不會對人類出手。可萬一他要是站到喪屍那邊去了呢?她要怎麼負起責任來。
她這麼輕易就放棄,會不會讓那個曾經把終結者任務託付給她的陳軒教官感到失望呢?
這一天阮加沒有立刻出發,她幹脆悠閑的休息一個上午,直到大腦差不多恢複了清明才開車上路。
現在已經進入五月,路旁經常可以看到開著美麗的花朵。阮加獨自行駛在無人的公路上,看著靜謐的荒野,感到一種如煙的寂寞。
追蹤器依然在履行它們的使命。
雖然耽誤了一些時間,但她有信心再次追上陳軒教官。只是她忍不住想,再次追到陳軒教官他會怎麼樣?男人通常都沒有什麼耐煩心,何況是面對一個屢戰屢敗的挑戰者。換做是她自己,也會覺得已經仁至義盡了。
她也沒有忘記陳軒教官最後的警告。她的確有些驚訝陳軒教官竟然對她有著同伴之外的想法,像她這樣十幾、二十歲出頭的少女,要說對陳軒教官這樣的男人沒有一點點憧憬和幻想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一向認為男女之間的感情是難以持久的,如果代價太大,分開的時候,要如何自處呢?
既然做不到以身相許,那麼至少要做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哪怕要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