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疏雁自以為想明白這一出之後,便正想笑著回應清敏郡主的關切,卻不料清敏郡主緊接著又問了第二句話:“三公主殿下現在如何?”
她的眼神中別有一份焦急所在,而焦急之外,卻是更多無法言喻的深意。她直直的看向賀疏雁,眼眸中是參雜了幾分焦灼的期待。
這份隱幽的感情卻如此壓抑而強烈,竟使得賀疏雁完全無法忽視。
轉念一想,賀疏雁便知眼前這人必然也是知道三公主身體情況的,知她經不得大怒大氣,情緒激動。是以自己所言“公主被氣得狠了”的這種搪塞是是決計瞞不過她的。
賀疏雁微微笑了起來,暗中伸手輕輕捏了捏清敏郡主的手掌,和聲道:“郡主請放心,公主殿下並沒有事。只是被這鬧了一場,人有些疲了,這會兒只怕應該已經歇下了吧。”
“歇下了……”清敏郡主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賀疏雁的話,這才好像剛剛明白過來一樣點頭道,“哦,原來是歇下了。那我就不去打攪她了。”
話雖這麼說,但賀疏雁能讓人看出清敏郡主的神『色』裡面有一絲不放心。只是此時此地人多口雜賀疏雁自也不好說得太明白,只能儘量安慰道:“公主真的沒事,郡主不必太過擔心。”
清敏郡主自然也知道這一點,當下便點了點頭,默默地站在那裡看著腳尖前的地面不做聲了。
賀疏雁見她這個樣子,心下也無奈,但是三公主的態度就擺在那裡,她就差明確點明說不想見清敏郡主了,賀叔巖自然不能叫人隨便放進去,當下只好拉了她的手道。郡主既然來了,不妨到我那裡去坐坐吧。
清明君主正要點頭,卻忽然想起這事情似乎就是從賀疏雁所住小院裡冒出來的,不由回頭去看當事的另一方。
一探之下,她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段傾清,原來是你啊?我就說咱們段傢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蠢貨,雞『毛』蒜皮大的事也敢捅到公主那裡去。怎麼真以為自己是太后面前的紅人了?覺得公主殿下也會賣你的帳了?”
她搖了搖頭:“你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被奚落之下的段傾清頓時惱羞成怒,一把甩開了賀疏雁的手,力竭聲嘶道:“段零陵,賀疏雁,你們不要太得意了。今天是我倒黴栽在這裡。你們儘管笑話我,儘管幸災樂禍吧!有朝一日我倒要看看你們倒黴時會有多少人開懷大笑!”
自己的手被對方忽然甩開,賀疏雁卻不以為意,聽了段傾清的話,她卻笑了起來,道:“這事就不勞段姑娘你『操』心了。”說著她轉頭向另一邊心有不甘的陳雪明燦爛地笑出一口小白牙。
原本等在那裡想看賀疏雁的好戲,卻沒看成的陳雪明其實早就可以離開了。只是她心中百般不情願賀疏雁竟能從那脾氣乖張的三公主手下逃過這一劫。所以才會在內心的百般糾結之下仍舊逗留在這裡。此時卻不防賀疏雁自人群之中遙遙向她『露』出挑釁的笑容。她一時氣憤,不知不覺的手下狠狠用力,竟把自己的帕子哧啦一聲,撕作兩半。
賀疏雁也懶得搭理她,當下攜了清敏郡主和黃玲月的手,就向自己所住的禪院禪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不忘打聽道:“賀凌韻現在如何了?”
“好像是樓家姐姐帶她下去找人幫忙治療她的傷口了。”三人中唯一知道此事的黃玲月開口說道。
“你是說樓筱玉?”賀疏雁聞言確認道。
“是的。正是樓家姐姐。”黃玲月這麼說著。
賀疏雁點了點頭
三人一起來到賀疏雁的禪房中坐定。賀凌韻尚未回來,也不知是被樓筱玉帶到哪裡去了。以當時在場的賀疏雁看來,賀凌韻頭上的那處傷並沒有那麼嚴重,照這樣及時處理的話,甚至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稍早之前,這禪房裡緋雁正急得團團轉。她並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只知道自己從後面吃完飯,收拾好今天要住的房間回來後,自家姑娘就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了。只聽留守在小院內的別家姑娘的侍女說,似乎是捲入了什麼麻煩事被帶到公主面前對質去了。
她一時想到公主所住之處去打探訊息,一時又怕自己離開後若是姑娘回來了,又該如何是好?一時間進退兩難。
是以當她第無數遍繞著外面小院轉了一圈,想看看有沒有自家姑娘的蹤影,卻在門口處聽見房內響起了自家姑娘那熟悉而悅耳的聲音時,她幾乎是劫後餘生般撲了過去:“我的好姑娘,您可算是回來了。”
賀疏雁微微笑著拍了拍緋雁的手道:“好緋雁,讓你受驚嚇了。”隨即卻蹙眉道:“怎麼只有你在這?金盞呢?”
“金盞?”緋雁的臉上也『露』出了『迷』『惑』的神『色』,“她還沒回來嗎?之前婢子在外面看到她,說是去尋三姑娘去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賀疏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