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可知道月亮花?”
“呵呵,你這個問題也算是個問題?難道你們道宮平日裡給弟子配置的煉體靈液裡沒有百年的月亮花嗎?”
申屠風見東方灝若有所思的說道“:妖族主修大地之力,自身的肉體就是他們最強悍的武器,就如今天的黑魔蛟……,而這月亮花乃是月華凝結,蘊含了非常精純的妖元,自古以來都是妖族輔助修行的寶物。可以說如果在千年之前,一朵罕見的萬年月亮花,足以挑起一場妖族曠野之間的戰爭。”
“後來,咱們人族修士開始注意到月亮花對於體魄的修煉有著無可比擬的功效,便開始進行靈液的混合調配。歷時數十年,最終才確定人族修士只能用百年的月亮花,用來緩慢增強肉身的強度、拓展經脈的寬度以及筋脈的韌性。”
“但是隻能用百年的月亮花!如果誤服了千年的月亮花,就會妖元入體,真元逆轉,輕則損毀經脈,重則魂歸輪回。更不用說萬年的月亮花了,只需一滴,吧啦啦啦,砰的一聲就爆炸成飛灰了,真是塵歸塵土歸土了,連個靈米粒兒大小的渣渣都找不到。”說罷,申屠風還伸出手指比了比。
“我可真是,當局者迷。上到師父問塵下到自己,萬年的月亮花靈液喝起來和白水沒啥區別,但是別人呢?”東方灝聽到申屠風的解釋以後,眯著雙眼沉思著,怎麼就忽略了這一層,真是愧對證道殿的萬千典籍。心中一道通透,他明白了一切。
“多謝申屠師兄,我明白了。夜深了,小弟先回去睡了哈。”東方灝一蹦三跳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輕輕關上房門,他呢喃道“:可是,你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
“大師兄,你睡了嗎?”輾轉難眠的東方灝低聲來到薛慶屋外,輕扣房門,問道。
同樣深夜未眠的薛慶,連忙說“小師弟,你快快進屋來說話。莫要吹到深夜的寒冷海風了。”
“薛師兄,你我結交已久。你待我如親弟,我敬重師兄如同兄長。但是這件事,我已經在雲溪那得到了答案,如果不說出來,我將會寢食難安。”
“師弟,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隨後薛慶緊緊拉住東方灝的手,在他的手心處顫抖著寫下了三個字,月亮花。
“師弟,最初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道元受阻的情況,你走後,看著清冷的月光,我漸漸的想到了,必然是月亮花的緣故,並且是千年以上的的月亮花。”
“師兄,既然你早已明悟,卻為何……”
薛慶此時心如刀絞的說道,“因為我相信她是無辜的,可能她也不知道實情吧。”
“兄長,按說這是你的家事,但是小弟隨師父學了一些因果道法的皮毛,雖然不能像問塵師尊一般帶你神遊。不過將我的記憶凝成神識影像還是可以辦到的。師兄,先別忙自欺欺人,看完了,再說。”
東方灝用問塵傳授給他的因果道法,將自己與師父神遊風雲古國時的一切所見所聞,凝整合了一片神識,點進了薛慶的腦海…….
“請兄長自行定奪。小弟,告辭了。”作為兄弟理當言無不盡,但是作為好友更要點到為止,互相守護彼此那份孤獨。
薛慶的識海內紅塵滾滾、歲月穿梭,他看著一幕幕早已塵埃落定的往事,尤其是最後問天盛怒之下一劍斬殺了裂風、問情雲淡風輕地將所有被種情的青年屠戮一空的時候,眼淚不知不覺滑過他剛毅的連忙。
緊緊握拳的右手,顫抖著......他緊握的手心裡是一塊臨行時問天送給他的玉佩“:慶兒,修行一路艱難、兇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會身死道消。為父,不,為師這裡有一塊玉佩,你需貼身攜帶不可放入儲物戒指,它可保你躲過三次必死之劫。”
玉佩早已蹦碎的一角,鋒利尖銳的斷茬刺進了他緊握的掌心,絲絲殷紅的鮮血滲入薛慶身下的床榻之上。他哽咽著混著淚水,囫圇吞下了那顆青嫩、酸澀的無花之果。
與此同時,當玉佩刺破薛慶的手掌時,遠在萬萬裡之外的玄清道宮內,問天掌教一口鮮血噴出,頭頂冒然多了一縷枯萎的白發,暗淡無光。
他怒目圓睜、眼角欲裂,壓制著自己無盡的憤怒,心中暗道:“好,非常好,道種需要磨礪才能長大、雛鷹必須跌落山崖才能搏擊長空。不過既然你做初一,那就別怪我做十五。呵呵,還在拿我當傻子,認為不知道你是誰嗎?任憑你狡兔三窟、奸猾似狐,看你還能隱藏多久……”
一道問天的神識傳音突然想起在太清峰正殿裡盤膝而作、仙風道骨的問心耳旁:“問心師弟,桑晨師兄安排的丹藥採購、分配之事,你準備的如何了?等那五個孩子回山後,你親自帶著他們一起,去中洲見見世面吧。此行,就有勞師弟了。”
“是,謹遵掌教師兄法旨。”問心,耐心的等待著,再無問天的神識傳來後,他心中叨咕:“命令,這是赤裸裸的命令!”
心中默算了一陣,問心掌座皺著眉頭,撇撇嘴,說道“:這老孃們兒,要幹什麼?見過作的,沒見過這麼作的……”
翌日的臨海城,和風煦煦但是這溫暖的海風,怎麼也化不開逍遙門後院的石亭中團團圍坐的一群年輕人臉上的憂愁。
“師兄,從你受傷的經過看,這黑魔蛟十分狡猾,並且根本就不像靈智盡失的樣子。”沉默少言的山門浩,說道。
“事到如今,只能再去一趟碧波潭了。這一次薛慶師弟就不要去了,並且留下靜瑤、水玲瓏兩位師妹一起照顧。”最為脾氣火爆的申屠風思索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