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再一看,不是完全的漆黑一片,有光,從一個竹簾似的縫隙裡透出來的暗淡月光,影影綽綽的看不分明。
涼爽的風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絲絲縷縷的。
不對,地方不對。透過昏沉的月光能看到屋子太過仄逼,黑壓壓的房頂矮得像是馬上就能砸下來,他是在大禮堂開會,怎麼可能跑到貧困山區!
今天愚人節?哪個家夥整他?
“別躲了,出來!”他突然開口。
蘇跡一下子被聲音驚住。舌頭發木,完全沒有往日的靈活不說,聲音不對!這是屬於少年人的音色,帶著久不發聲的澀。
瞬間就要抬手去摸脖子,看是不是有變聲器之類的東西在搞鬼。
可是手抬不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蘇跡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右臂上,“抬手。”他暗暗下令。
胳膊微微一抖。
再使勁。
只看到手臂顫顫巍巍的抬起兩點巴掌的高度,還沒來得及再抬高,力氣突然消失,嘭的一聲,砸在石床上。
第一感覺不是疼,是木,麻。然後絲絲的疼開始侵襲,越來越疼,直到最後,疼痛蓋過其他感覺。
不信邪的試了全身,胳膊腿都是一樣的反應。
我病了?什麼病?為什麼不是在醫院?
冷汗一層接一層的往外冒,衣服很快變的潮濕,黏膩,可他卻沒有再發出任何言語。
因為他發現自己遇上了更大的麻煩。
縮水了。
整個身體長度寬度都縮水了不止五個號,最要命的是他發現他左腳上的六指不見了。
這不是他的身體。
活見鬼了!蘇跡忍不住嚇了一哆嗦。
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他只是在開會時打了個盹,怎麼會就來了個大變活人?
他需要靜靜,好好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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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上的風景很好,蘇跡極目遠眺,遠處群山環繞,一條近十米寬的河繞著山腳流經部落。茅棚石屋星羅棋佈,如同畫家筆下的一副歸田園居圖。
可惜再美的茅草屋泥石房也只是可遠觀不可近看。吃風漏雨說的就是這樣的房子。
收回遠眺的目光,蘇跡深深的吸口氣,暗暗壓下發出饑餓訊號的胃,一切都會好起來。唇角剛勾起微笑就看到七八步遠處,一個揹著石斧的男人毫不避諱的撒□□,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