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這孩子……”蘇母還要說什麼,蘇跡卻已經出了門,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蘇跡一出門就麻爪了。剛剛請人家來做客,屁股還沒坐熱就要攆人,這都是什麼事!他怎麼跟阿桑開口?阿桑又得怎麼想他?萬一他一生氣走了怎麼辦?他是一腦門子官司,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家門口。
徘徊在門口,不停的打腹稿,想了很久,希望找出一個不傷害他的述說方式,平緩的度過這次危機。
“還不進來?”屋子裡的扶桑早感應到他,等了半天就不見人進門,站在門口招呼。
蘇跡一看到他,打好的腹稿通通飛到天外,磕磕巴巴商量道:“阿桑,要不咱們自己建個房?”
“可。”扶桑看他一眼,神色沒有半分不滿,自然的走到他身邊,張開手要抱。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這裡,醜,髒,小。
蘇跡一把抱起在他眼裡可愛到爆的三頭身阿桑,激動的一口親在他的嫩臉上,“真乖。”
扶桑皺著眉,擦了把臉,黃泥人又餓了?
順著扶桑指引來到部落東南面,這裡離山很近,遠遠的能看見部落建築,是一個不遠也不近的位置。只見扶桑隨手丟下幾顆種子,碧色的藤蔓開始反季節瘋狂生長,它們自相纏繞、扭曲、搭建,沒一會兒一個碧綠碧綠的房子出現在眼前,跟他之前的房子一模一樣,連溫度都是相同的。
屋子裡的草蓆藤床都在以前的位置,就連前幾天練就的陶鍋都擺在了屋子後面,絕對是居家過日子的架勢。
蘇跡,什麼都幫不上忙,除了看著,他都不知道該往哪裡伸手,就是抱著三頭身扶桑,看就好,動手幹啥都多餘。
整個住所弄完,東南角這塊地方瞬間變得神秘起來,方圓百步內碧草青青,山花爛漫,百步外萬物蕭條,白雪皚皚。但是在外人眼裡,這裡是一片霧濛濛的無人區,什麼也沒有,空無一片。
扶桑不太滿意的看看,在他看來這裡沒有靈氣,長不出靈花異草,藤是普通的藤,屋子是普通的屋子,只能湊合。
蘇跡他表示不發表意見,他一個蹭住的有個窩就好,真的。
☆、矛盾
眼看一切都安頓妥當,蘇跡就說要回家看看。
“你要走?”三頭身扶桑聲音略微上揚,好聽的音色明顯帶著絲絲危險。由於是身高不足,不得不仰頭看站著的黃泥人,可氣勢上卻足以碾壓一切。
他的黃泥人怎能不跟他在一起。
第一眼見他就莫名的親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心底總有個聲音在催促著去見他,抓住他。至於為什麼他不知道,也懶得去理會,在他看來,隨心所欲就是道法自然。所以他送了紅珠給他,一次次去相救,一次次容忍他的放肆無狀,他早已把蘇跡劃拉到自己勢力範圍下,這是他的黃泥人。
可是這個黃泥人眼裡總是看著別人,總是有很多的事跟自己搶他。
“就回去看看,晚點兒回來。”蘇跡蹲下身想解釋,卻被他深邃如不見底的墨潭一般的雙眸深深的吸引進去,他看到那雙眼底載著數不清的星辰,藏了不見盡頭的絢爛,極致的美麗,溫暖,柔軟,舒適的讓人忍不住陷進去,陷到最深處。心頭有一個強烈是聲音蠱惑著,不回去,留下來,留下來,陪阿桑。
“我不……”迷迷瞪瞪的蘇跡剛張開口,忽然一陣不知道哪來的涼風吹過,他瞬間從暈暈乎乎的柔軟陷阱中清醒。
他有那麼一剎那的震驚,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扶桑,這個看著毫無威脅的三頭身在引誘自己做出承諾?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不舒服,有點澀,“阿桑,你不想我回去是嗎?”
“你是我的黃泥人。”扶桑毫不掩飾自己是想法,要不是現在他沒有法力,也不會用小小的魅惑,可惜有人壞了他的事。
“我說了,就是回去看看,晚一點就來陪你。我離家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樣,實在不放心。這樣也不可以嗎?”蘇跡耐著性子再次解釋。
“你是我的黃泥人。”扶桑直勾勾的看著他,還是那句話。
“黃泥人?你的?”蘇跡再一次聽到他對自己的定義,心裡不是被美人垂青的竊喜,而是感覺不那麼舒服,好像自己是一個什麼物件。
“女媧捏黃泥為人,你是我的。”扶桑難得解釋一次。
“就算我是黃泥人,也是我自己的,我自己說了算。”蘇跡張口反駁。他聽出了他的佔有慾跟情愛無關,跟朋友間的佔有慾無關,甚至他沒有把自己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一個黃泥人的稱呼定下了他們不平等的基調。他內心深處充滿了深深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