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跡打眼一瞄,奶奶!白茫茫一片,這是什麼鬼地方!
往後是萬丈深淵,往前是深淵萬丈,這他媽就是個剛剛能立住腳的山尖尖!瞬間冷汗直冒。
手腳自動緊緊的攀著扶桑,把他當成一顆大樹,一個電線杆,讓肉盡可能的貼著肉,抱緊,再抱緊。他後怕的心髒都要停擺了。要不是剛才扶桑把他撈回來,他現在就是一灘肉泥!
耳邊的風聲大得如同呼嘯一般,吹得他臉都木了,好半天心頭的驚悸才有所平緩,他緩緩的睜開眼,死死的盯著扶桑的一片衣裳,在他耳邊哆嗦著懇請:“咱先下去?”
扶桑摟著他的腰,任他手腳並用纏著自己,“這裡挺好。”
好什麼!是嚇唬他挺好嗎?蘇跡哭死的心都有了,就知道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自己,這分明就是惡意的恐嚇。
就算他知道,也只能接著沒骨氣的懇求:“阿桑,都是我的錯,咱們下去吧。”
扶桑不說話,直接攬著他坐在了這小小的山尖尖上,迎著呼號的大風,看日出。
蘇跡緊緊纏著他的腰,死活不鬆手,悄悄把眼睛往邊上一掃,奶奶,腳下深淵,背後,背後是扶桑的手。
蘇跡打個哆嗦,不光是嚇的,還冷得不行。怪不得要做冰山夢,他就是在冰山上啊。
“阿桑,你不是想弄死我吧。”他哆嗦的都說不清話,一個勁兒的往他懷裡靠。他絕對不是想吃豆腐,真的不能再真了。
扶桑笑了,“怎麼會?”這是他的黃泥人啊。
“我,我不嚇死也會凍死……”他的感覺有鼻涕想要流下來,可是臉邊就是扶桑的衣裳,弄髒了怎麼辦?沒兩分鐘,他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流到一半凍住了……
一個鼻涕冰溜子就那麼掛在鼻子下面,要掉不掉,關鍵是他不敢鬆手去擦!
好吧,他承認自己被開發出了恐高這一高大上的病症。
扶桑一拂衣袖,隔開刀子似的大風,溫度瞬間回暖。
“不冷。”
可我更想下去。蘇跡面無表情的想。
然後,鼻涕,化了……
眼看就要滴到扶桑身上,他狠狠心松開手,擦完後抓了把屁股旁邊的雪,權當洗手了。
扶桑非常嫌棄的撇了一眼,松開了攬著他的手,彈彈手指把他從頭到腳清潔一遍,這才滿意。他的黃泥人是愛幹淨的黃泥人。
經過這麼一打岔,蘇跡的心稍稍平穩下來,不停的安慰自己:好歹這還有塊實地,比站在雲上好多了。
“怎麼想著來這兒?”這個地方真是讓他一言難盡。除了目光平視遠方,他不敢再看任何地方。
“清淨。”扶桑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只有他和黃泥人。
蘇跡抽動著嘴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除了雪山就是冰川,活物除了他兩個就是偶爾能聽到的悽厲鳥鳴,簡直清淨的過頭了。
可是的他要什麼清淨,明明家裡就他一個人,還不夠清淨嗎?
“那個,咱啥時候回去?”他不安的往扶桑身邊靠靠,四面不著的地方,他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生怕自己一個沒坐穩,來個最後的高空高空彈跳。
“這裡清淨。”他還是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