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秋狂瞪圓了一雙大眼,十分驚恐:“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
沈辰確實一臉正色的。
戰秋狂眼中不羈盡散,一瞬間他想到了許多事,過往的那些點滴迎面撲來,結成一張理不清的網。隨後他自嘲的笑了笑:“承蒙辰老弟你看得起我,只可惜我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
沈辰瞠目:“你為何這樣想?若還是因為當年的事想不開……”
“與刺客組織勾結盜取自家刀譜……”戰秋狂打斷了沈辰的話,灰色的眼珠蒙上了一層白霧“是因為嫉妒自己的哥哥有資格繼承鯤鵬刀法傳人之位……百裡城的叛徒敗類。”
“秋狂!那不是你的錯!”
戰秋狂扭過了頭去:“我累了,睡了。別再來打擾我了。”
這之後車廂內歸於平靜。
沈月心中驀然鬆了一口氣,但隨後她的臉在漸行遠去的層疊矮山的一片黛色中又顯得格外落寞。
陸海生努了努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作為一個女兒家,還有什麼比被人當眾拒婚更丟人的事呢?
按道理講,沈辰真是將方方面面考慮的井井有條。沈家莊破敗沒落,戰秋狂身在世家只有虛名,他跟沈月確實是門當戶對的一對。
如今胡堃對沈月的特殊能力毫不死心,戰秋狂一直這樣跟著他們總歸名不正言不順,若戰秋狂能跟他們成為一家人,那麼保護沈月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只可惜,有人不上套。
人在飄忽的半夢半醒間,謝眸的話格外清晰。
她擎起一杯“繾綣”,輕揚著微醺的臉頰,淡淡的聲音中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諷刺:“……凡是說他是敗類的人,那是他們自己也有問題……”
戰秋狂在夢裡竟然笑了。
若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武林敗類又會怎樣呢?
看來這輩子是別想翻身了。
出山林的路比他們想象的更好找。
他們一早上路,中午便出了林子,林外那條道路寬闊平坦,看起來像是官道。
屠昀司卻說:“這是條常年累月被江湖人走出來的路。”
兩個人都餓得前胸貼後背,屠昀司本來想去抓兩只鳥烤來吃,卻被謝眸拒絕了。
她只想盡快出這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