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猶豫?”
“我沒有。”薛止當即反駁道。
燕雲霆的聲音透著幾分冷意,“他不會希望你丟下一切去找他的。”
他身子一僵,可說話口吻還是平靜的,“我不會去。我記得自己的身份與職責。”
因為燕雲霆背對他的緣故,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只有餘光能瞥見他的肩頭輕輕顫抖了幾下,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別的什麼。
“他應該得手了。”要是這樣可怕的一劍都無法傷到遲絳,那麼他們是真的毫無勝算。
被他拽出宣武將軍眉頭動了動。
“醒了嗎?”
宣武將軍睜開眼睛,還很迷茫地看向,“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險些被遲絳獻祭,是這位承天君救了你。”燕雲霆代替他答道。
宣武將軍的目光落到薛止那慘不忍睹的手臂上。他見過無數慘狀,但這只剩累累白骨的慘狀還是震懾到他。
“一點小傷,不礙事。”薛止並沒把這個放在心上。
雖說十分緩慢,可骨頭上無疑是在一點點長出新的皮肉,要不了一個時辰就能痊癒。
“你是……”普通人受了這麼重的傷是絕不可能沒事的。
他看到薛止的眼神,將沒說完的話吞了下去。不論他的什麼人,他都毋庸置疑救了自己兩次。
隨後他注意到玄衣銀甲的燕雲霆。這個人的軀體已淡得快要看不見,面容像是曾在何處見過一般熟悉。
“朕姓燕,名雲霆,後來的人給朕的諡號是聖武皇帝。”
聽到這個名諱,宣武將軍愣住,許久才說出話來,“見過……高祖陛下。”
“不妨事。”
雷暴止歇,蓮花的光華黯淡下來,可薛止和燕雲霆都清楚,這儀式絕不是這樣簡單就能夠中止的。
失去了活祭的暗影迅速向四周擴散,蠢蠢欲動地要將他們吞入其中。眼見就要到他們站立的位置,半邊身體無法挪動的薛止思忖一會,做出了眼下最好的選擇。
“得罪了,將軍,我必須將你送走。”
“等一等。”
燕雲霆忽然出聲,“朕有話和你說。”
宣武將軍望向他,“陛下請說。”
“這片江山是朕親手打下的,在位十數年朕自認不負天下蒼生,所以朕有資格講這樣的話。”他飽含深意地看著宣武將軍的眼睛,“前朝天子昏庸無德,比起等待那不知是否存在的下一位廉君,朕更相信自己能夠為天下百姓帶來他們想要的福祉。”
“好了,承天君,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