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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雨椿花 (4) (3 / 7)

他的確殺不掉這個人,假如他們能夠輕易地殺死彼此那麼事情也不會如此複雜。

下山的路上,沿途景物其實和山上時沒有多大區別,還是他們從小到大看慣了的樣子。

一些不太耐寒的樹木掉得光禿禿的,青翠的多是松柏這些,一直要到三月才會有新綠色透出來。

雖說雪已經停了快要一整天,可這山中比山下更加寒冷,還是沒什麼融化的樣子,處處都是銀白色的一整片。

在重新用術法將整片山莊封閉起來以前,穆離鴉帶著薛止去看了他過去的住處,裡頭的擺設和他在那個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人在哪裡守著做了噩夢的他。

他心中隱約地冒出幾分不捨,越到臨行前就越發濃烈。這裡是他的家,為什麼不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他都要這樣匆忙地離開?可很快他又想到,他有必須要去做到的事情,而這些事也只能由他親自來做。等到一切都了結了,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那麼他是否可以和那個人一起回到這裡……他搖了搖頭,將這些過於美好的想象一點點驅逐了出去。假如最後他還能重新和身邊的人回到這裡,那就再也不用離開了。

只有現在,他不能去想。

“那邊進展得怎麼樣了?”約莫到半山腰的地方,薛止問起了素姑和何堯他們的事情。

他們在江州地界分開的,在這之後就再沒有過聯系。按照素姑的說法是,他們只需要在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以後直接奔赴天京即可。

穆離鴉取出一隻錦囊,倒出裡頭的東西給薛止看。

那次蔔卦以後史永福將那幾枚銅錢留給了他,每一枚都象徵著一處的陣法,也就是說只要哪裡發生了變化都會在銅錢上體現出來。

本來褪了色的有三枚,可這次再看褪色的變成了四枚,還有一枚上頭的血色正在逐漸消退,不出一個晝夜就能徹底褪掉。

“素姑他們如約做到了。”他簡單地說,話中帶了些懊惱,“比我想得還要快。”

當初答應素姑他們代勞不過是不得已的行為。哪怕他們是父親的舊識,可將這樣沉重的擔子交給他人他還是有幾分忐忑。因為這是他的宿命,即便有過抗拒的念頭,可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將這所有的事情當成了自己的責任。他就是為了這所有的事情而出生。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從我的角度來看,他其實不希望你活得這樣勞累。”

聽到薛止這樣說,他放緩腳步,“原來你是這樣認為的。”

如果是更早以前的他,大概會覺得這些話是薛止說來安慰他的,但在那個夢的最後,他聽到了穆弈煊最後的那句話。

到底有多少過去的他未曾注意到的事情呢?

“快些走吧,希望入夜以前能到鎮上。”

初升的朝日懸掛在山巔的位置,薄薄的積雪折射著晶瑩的光澤,薛止跟上他的腳步,“你不要擔心。”

不知薛止理解到什麼地方去的他愣了下,轉而微笑起來,“我沒有擔心。”他有這樣多需要憂慮的事情,唯獨這一件,已經在昨天的夜裡得到了確切的承諾。

因為走的路坑窪不平的緣故,車廂內晃得得有些厲害,穆離鴉膝蓋上安置著樹下找到的烏木匣子,而視線卻飄向了遠處。

他們接下來要去穆弈煊在地圖中標註出來的那所鎮子,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他不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去了。

他是由祖母和侍女阿香撫養長大的。不同於後來纏綿病榻、需要他衣帶不解服侍的那幾年,小時候祖母還沒有衰老得這麼厲害,許多事情還能夠親力親為。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年她會帶他出兩次遠門,夏之初,秋之末,就是為了去那什麼都沒有地方向那個從未謀面的承天君祈福。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不再去了?他模糊地想,好像就是從薛止到他們家以後,祖母就再沒有帶他去過那個地方了。

大概是她也知道自己祈求的人不在了。他不易察覺地嘆息了一聲,接著前面經過一段相當坎坷的石頭路,車輛劇烈地上下顛簸,他一時沒扶穩,匣子險些再度脫手掉到地上。

這匣子本身分量就不算輕,再加上裡頭擺了一把劍,要是落在地上肯定會鬧出巨大動靜,好在另一個人及時搭了把手,幫他按住了匣子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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