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偏過頭,英挺的側影輪廓浸沒在燭火無法照到的暗影裡,“我想到了一種法子應該能夠治好你。”
琅雪說過,他的毒凡間無藥可醫,薛止又怎麼能在短暫的幾個時辰內想到解法?
“你曾經為老夫人點過的那種燈,我想要再點一回。”
他的臉色登時變了。他想不到薛止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記得就算了,還在這種時候將它翻了出來重新說起。
這是他少年時做過的事。祖母病重的那段日子裡,他想了許多辦法,最後決定劍走偏鋒犧牲自己的壽數為她續命。
他請薛止為他護衛,被穆弈煊發現後,兩人少見地被一同在劍祠外頭罰跪了一天一夜。
“你不許。”情緒激動之下,他又咳了兩聲,“你絕對不許。”
他看不到自己這幅模樣有多麼像純粹的妖怪,連瞳孔都變成了野獸的模樣。
“為什麼呢?”薛止口氣冷淡得要命,“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做?”
“你絕對不許點那種燈。那是以命換命的東西,你絕對不許。”
“哦?是嗎?”
“你不許……”
他話還沒說完,下巴就被人扣住,扳向了另一邊。
柔軟的嘴唇落下來,他幾乎忘記了言語,只是睜大了眼睛看進薛止深黑的瞳孔。
有那麼一瞬間,他看到那片深濃的黑色像是要掙脫束縛般,向四周蔓延,而接下來嘴唇就被人咬住。
他被迫張開嘴,接受這帶著一點藥材清苦香氣的吻。
過去薛止的靠近都是剋制而溫和的,從未這般富有攻擊性,只除了那一個夜裡。
這樣蠻橫的掠奪令他都要無法呼吸,而思維卻伸向了更加遙遠的地方。這就是他一直忍耐的本性麼?他就是在為了忍耐這樣的慾念而痛苦麼?
如果這就是真正的薛止,是他從未了解過的模樣……
“你不要說了。”
唇齒相依的餘溫還未散去,他就已經聽到了薛止沙啞的聲音。
“那麼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好?”
他到底還是恢複了幾分往日的敏銳,察覺到有些東西已經改變。在他不省人事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才是真的只有你了。”薛止伸出手摟著他單薄的脊背,“你知道嗎?”
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真的只剩下那個將他從死人堆中拉出來的少年。
薛止的痛苦使得他心髒的位置抽搐般地疼痛。他想要抬起手回抱,可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我要怎麼做才好?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好起來。我什麼都能做,也什麼都願意為你做。”撥出的氣息熱乎乎地,落在他的脖頸處,“更加相信我一點,更加依靠我一點,求你了。”
作者有話說:
矛盾激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