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然——。”站在一旁的木青青瞬間撲到葉雅然的身上。胸口正中一箭,穿透而出,血順著箭桿滴到葉雅然的身上。
“我...”還來不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還來不及說再見,木青青的呼吸已經驟然停止,雙目還定定的看著葉雅然。
葉雅然兩輩子見過無數死人,但第一次有人以這樣的形式死在她面前,決絕而義無反顧,她呆了,不敢相信的抱著木青青的屍體坐在流矢漫天的門樓上,不過宮言卿的喊叫,他人的勸阻。
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了她自己的喘息聲,眼淚比悲傷更直觀的更快速的出現,過了半刻她將木青青的屍體好好的安放在城牆下,站起來盯著剛才射箭的那個男人,用盡全身氣力拉滿弓弦,將整個弓拉成一個圓形。
射出箭後眾人都沒看清,那箭已經射碎了那個男人的心髒,穿體而過直直射入地面半箭深,葉雅然左手捏著的弓把已經生生的短成兩半。
她的右手無力的垂在腰側,宮言卿走過來滿目擔憂的望著,葉雅然單手抱起地上的木青青走到他身邊說:“不要死。”
隨後慢慢的走下城樓。
宮言卿外公所帶來的大軍終於與一日後趕到,宮言卿立刻傳信給跟在大軍後方的原三王府府兵。
這兩軍來了個裡應外合,將宮言澈打的措手不及。最後被宮言卿活捉。
兩軍在城門請打了數十天,守在城門上計程車兵幾乎死了大半。他們大多都是京都本土居民,一仗打下來後,整個京都幾乎家家都掛上了白布,城中一片慘淡悽涼之感。
過了七天,整個京道處處都是送行的棺材,路上一片哀嚎痛哭聲。待他們行過,整個街道積滿了一層厚厚的冥幣,屋頂,樹上哪兒哪兒都是,就像剛剛下過一場大雪。
葉雅然沒有擠在這一天,因為木青青向來不喜歡和人擠,她大方隨性,是個與世俗相容又獨行的人,宮言卿陪著葉雅然在郊外的墳前燒草紙,基地中剩餘的人幾乎都來了。
葉雅然在這山上獨開一片山頭作為他們的安息之地,除了這個她已經沒有什麼能為他們做的了。
這是個悲傷的中秋。前些陣子大批進貨的商販們全都虧損了,因為這個中秋整個京都沒有一個人願意提起“團圓”二字,倖存者的家中也不敢大肆的慶祝。
皇宮中...
老皇帝噴出一口血後,便一直昏睡到現在,朝堂上宮言卿不得不代理朝政,宮言澈被他關進大理寺天牢中等待老皇帝醒來再審。
貴妃挺著大肚子一直吵著要見兒子,宮言卿不耐煩直接將她禁足。後續那些叛兵的處理,有功者的賞賜宮言卿都要一一安排妥當,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已經過去七天。
宮言卿終於可以稍稍放鬆神情,葉雅然也準備好聽他的解釋,宮言卿坐在宮中禦花園的小涼亭中,剝著西番剛剛進貢來的橘子,討好的塞給葉雅然說:“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嗯,你說。”
“就是。”難得一向嚴禁的三王爺竟然露出了難堪的的神色,真是萬分稀奇,葉雅然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了。
“就是,我讓你出去給我外公送信聯絡朝臣為我求情,都只是一個幌子,其實早在我進天牢之前我就讓穆林帶著老管家連夜趕到我外公那裡,你可能不知道我府上留有一份貴妃的手書,是寫於我母親敘述姐妹之情的。”
宮言卿喝一口茶潤潤嗓子繼續說:“老管家進王府之前是賣字為生。所以他能將他見過的字都模仿的大致相同,我讓老管家寫了封貴妃的密信送到山嵐關,言明父皇已經去世,我秘不發喪已經登上皇位,而貴妃已經被我所囚,望他速來救她。”
葉雅然皺著眉頭說:“宮言澈沒那麼傻,他不會派人回來問嗎?再不然他也可以自己回來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