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比知道自己死後,可能妹妹、妹夫也活不長更讓她難過的事情了。
以上輩子的情況,如果宮裡的皇帝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託孤的物件唯有紀凜和寧王,甚至因為寧王的嫡子周琅被迫遠走邊境,寧王會投鼠忌器,可能會被哪位皇子拿捏住,無法全心全意地輔佐太子,那麼紀凜是唯一適合的,是皇帝一開始便好選託孤的人。
這樣的人,新帝會讓他活著麼?特別是以明方大師的心智計策,與紀凜又有化不解的仇怨,他根本不會允許紀凜活著,紀凜只能成為這場變亂的犧牲品……
“阿沁!”景王的聲音變大了許多,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擁到懷裡,面上露出幾不可查的慌張,掐著她的手腕把脈,以為她的身體發生什麼事情了。
曲沁的目光漸漸地聚焦,落到他的臉上,輕聲道:“我沒事,只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是什麼?你看起來好像很不好。”景王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冰冷的手,聽丫鬟說,她已經在房裡坐了大半天,從他進宮坐到現在。
現在,他突然想不起其他那些擾亂了他三天心緒的事情,只有眼前的人。
曲沁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間,低低地哭了起來。
“阿沁……”
“沒事,就讓我先哭一哭……”
她哭的是上輩子,弟弟被人害死了,唯一在乎的妹妹卻也沒能得到善終,似乎他們一家都是不幸的。而這一切的不幸,和眼前這個男人有關。
景王抱著她回內室,摟著她躺下,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說道,“不管有什麼事情,都過去了。”他知道她心裡有著什麼秘密,他以為他們以後會一直在一起,他總會探究明白的,可是剛才親眼目睹她看自己的那種痛苦複雜的眼神時,他又有些退卻了。
難道她心裡的秘密其實和他有關?
曲沁低頭,任由他給自己擦淚,聲音悶悶的,“如何能過去?你呢?你怨恨紀三麼?”
景王沒吭聲。
當年他憤而逃出相國寺,頂著和尚的身份在外流浪,甚至發誓一輩子不進皇城,不與周家人有牽扯,而這種憤怒的起因,便是因為父皇親手殺了他的生母、逼他出家之事,成了他心裡的執念。這世間之事,很多可以看淡,唯獨這件,因為在幼年時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使他無法第一時間釋然。
曲沁心裡嘆息,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明犀,阿瀲對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那我呢?”景王脫口而出,說完後,不禁有些赧然,覺得自己這把年紀了,和個小姑娘爭個高下什麼太過沒臉。只是聽到她這樣的話,心裡仍是有些難受。
曲沁沉默了下,又道:“你曾經問過我,為何我與你素不相識,卻幾次三翻一直幫你麼?自然是有原因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愛·おぼえていますか、塵、deeter扔的地雷,謝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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