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太太笑道:“我也覺得早了些,不過淑宜大長公主喜歡你,希望你快點過門,願意在聘禮上多出些,這是她老人家對你的看重,你應該高興才對。”曲大太太看著曲瀲,怎麼看怎麼滿意,皇上最敬重的長輩如此喜愛他們曲家的姑娘,雖然曲瀲不是她生的,卻也與有榮蔫。
曲二老夫人跟著道:“原本我也想推遲些的,但公主說,欽天監將你和紀公子的八字測了幾個吉利日子,一個是在四月底,一個在六月初。六月初這個,到時候天氣太熱了,當新娘子可要受累,我們可捨不得,只好同意在四月底了。”
季氏沒有說話,她正沉浸在女兒就要出閣、變成別人家的辛酸感性中,一時間沒辦法出聲。
“婚期雖然近了些,不過當初定親時就開始著手準備了,瀲丫頭的嫁妝、嫁衣等都準備好,其他的也不過是一些繁文縟節的事情,有鎮國公府出面,也不礙什麼時間。”曲二老夫人又說道。
長輩們就著曲瀲的親事說了好一陣子,從他們臉上的神色看來,似乎都對鎮國公府定下的這個日期很滿意。曲瀲不禁猜測,可能鎮國公府應該是給了曲家足夠的面子裡子,方才讓長輩們如此高興。
果然,事後曲沁去問了母親季氏,從季氏那裡知道鎮國公府的聘禮時,才知道鎮國公府有多重視這門親事,雖然曲沁不愁錢財,但是聽說了鎮國公府的聘禮單子時,仍是吃了一驚。
這便是曲沁為何要將三房的田産分五成給妹妹作嫁妝的原因,這輩子鎮國公府因有淑宜大長公主的重視,聘禮比上輩子還要豐厚幾成。
鎮國公府既然如此重視,若是他們曲家不在嫁妝上多添一些,怕是要讓鎮國公府的某些人看不起。
然後,曲沁也知道了曲家為何會這般輕易地答應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淑宜大長公主許諾,會給曲沁挑一門好親事。
如果是淑宜大長公主出面說媒,那幾個作晚輩的皇子還敢動什麼歪心事麼?屆時淑宜大長公主只要進宮去和皇帝、太後說一聲,怕那些皇子都要受罪。
鎮國公府拿出如此誠意來,曲家如何不高興?雖說淑宜大長公主這一行為有些要脅之意,可兩家早就定親了,當初定親時也透過等姑娘及笄就過門的意思,淑宜大長公主這個保證,可謂是雪中送炭。
傍晚時,曲湙從書院回來,得知鎮國公府的意思時,他也有些愣,然後心情有些複雜。
季氏看著三個兒女,有些忐忑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不高興麼?”
曲湙嘴角動了動,方勉強道:“鎮國公府如此重視二姐,兒子自然是高興的。”可是他沒有心理準備,還以為大姐出閣了,二姐好歹會留上一二年。
曲瀲瞅了瞅她姐,覺得淑宜大長公主這承諾,無疑是壞了曲沁的計劃,怕是她想逍遙過一輩子的計劃要擱淺了,最後仍是要嫁人的。頓時心裡有些抱歉,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
曲沁回過神來,見妹妹的模樣,便知道她在想什麼了,笑道:“別又傻了。”
曲瀲扁了扁嘴。
明明就不太高興,卻偏偏很快就調節過來,不得不說,她這個姐姐的心理承受能力槓槓的。
晚上,曲瀲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時,她閨房的窗又被人爬了。
等發現來人撩開了青紗羅帳時,曲瀲不用想也知道今天來的是哪個人格了,抄起枕頭就砸過去。
枕頭在半空中被人輕易地接住了,然後就聽到安靜的黑暗中,那人帶著輕快笑意的聲音,“今兒脾氣怎麼那麼大?不會不想嫁我吧?”
“閉嘴!”曲瀲沒有說氣話,而是詢問道:“婚期不會是你買通了欽天監定下的吧?”
從得知婚期時,她便有這種預感了,這人巴不得要將她娶回去好這樣那樣的,做點手腳也是常事。
果然,床前的人恬不知恥地承認了,“自然,欽天監這地方,最是懂看人臉色了,暗示一下就知道如何操作,是吉是壞,都由他們一張嘴說。”然後他坐到床前,拉著她的手把玩,語氣輕佻,“反正你早晚要嫁給我的,早一點晚一點也沒什麼。”
“哪裡沒什麼?這很有差別。”曲瀲強調道,心裡有些恐慌。
“有麼?四月二十六和六月初八,不過是隔了一個月左右,沒差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