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這事都怪我們餘家出了不肖子孫。”餘老夫人嘆息道:“為著爭那些子家産,在親人生死不明時,不想著團結一致幫忙尋找親人下落,反而落井下石,實在教我無顏見人。”餘老夫人一臉羞愧,“昊哥兒落水失蹤,我們心裡都很難過,也知道沁兒十分為難,沒想到家中那些不肖子孫既然為了對付大房,爭這宗子之位,傳出這樣的流言了,等昊哥兒他爹孃知道外面的流言時,想要遏制為時已晚了。”
俗話說,家醜不外揚,但是若是不說清楚,怕是以後餘家就要和曲家、平陽侯府還有這兩家的眾多姻親交惡了,這也是餘老夫人身體不好,還要親自上門來解釋的原因。
曲二老夫人想說什麼,又抿緊了嘴。
餘老夫人咳嗽幾聲,又繼續道:“你們知道的,自從得知昊哥兒落水失蹤,昊哥兒他爹孃不僅要忙家中的庶務,還要抽空讓人去尋找昊哥兒的下落,如今都過了大半個月,還未有訊息傳來,他們為著這事情急上火,所以方疏忽了……”
聽到這裡,曲二老夫人緊繃的神色終於松動了幾分,最後只能嘆了口氣,說道:“我也能體諒昊哥兒的爹孃,只是你們也知道,我家沁兒是姑娘家,比不得男兒,名節大過天,有時候流言也可以殺死人,這事情還望鎮安府那邊注意一下。”
“這是自然,你放心吧。”餘老夫人保證道:“昊哥兒他堂伯父已讓人去了鎮安府,過些日子這流言便會消散。”
曲大太太和季氏等人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曲大太太身邊如今雖然沒有未出嫁的姑娘,可是她還有個女兒嫁到了方家,也怕流言影響了女兒的生活,所以對這事情十分在意的,如今餘家的做法這話自然讓她心裡很滿意。
說完了關於流言的事情,曲餘兩家又說起餘長昊失蹤的事情。
餘老夫人愁眉不展,“這麼多天過去了,也不知道昊哥兒如何了。”說著,她看了曲沁一眼,心裡忍不住嘆了一聲。
曲二老夫人也嘆息,當初她對這樁婚事極為滿意的,覺得曲沁哪裡都好,配餘家宗子綽綽有餘,卻沒想到婚前出了這種事情,餘長昊更是生死不明,讓人實在揪心。
對於這件事情,大家都有點避而不談的意思,覺得只要餘長昊的屍體一天沒找到,就堅信他依然活著。只要找著他,屆時婚禮依然會準備,曲沁也依然是餘家婦。
餘老夫人告辭離開時,她拉住曲沁和聲道:“孩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曲沁抿嘴一笑,柔聲道:“老夫人請放心,我相信餘公子定然會無事的。等他回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沁兒自然願意繼續等他。”說著,她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
餘老夫人噓唏不已,心裡越發的覺得曲沁是個難得的姑娘。
在餘老夫人來曲家道歉時,西陵苑那邊的別莊裡,駱老太爺此時擰眉看著長子。
“你娘怎麼說?”駱老太爺問道。
駱大老爺躬著身子道:“娘心裡也懷疑餘家宗子的失蹤怕是和宮裡那幾位有關,只是沒有證據,不好論斷,目前只希望能將餘家宗子尋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駱老太爺哼了一聲,說道:“就怕餘家宗子一輩子都不出現,便要拖著你外甥女一輩子,好為他守寡。”
駱大老爺心頭一震,他先前並未想到這可能,不由得急了,“父親,這如何是好?如果餘家宗子一直未找到,沁丫頭的一生不是要耽擱了?娘她也會因此自責……”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隻茶盞迎面砸了過來,駱大老爺下意識地偏首,那隻青花瓷的茶盞砸到了地上,然後迎面而來的是老爺子的咆哮。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們幾個畜生愚笨如廝,竟然想要兩頭討好,會引來那幾個煞星麼?你們以為從龍之功是這麼好得的?當今皇上可不比先帝,先帝早逝,只留下兩個皇子,根本沒什麼好爭的,又有無上皇鎮著,方能讓我們討了巧。可如今,皇上的皇子多著,並不擔心沒有皇子繼承大統,這種時候應該韜光養晦才是,偏偏你們幾個牲口削尖了腦袋要去站隊,現在出事了吧?我瞧著不必等我死了,這個家就要散了……”
說到激動處,駱老太爺一陣咳嗽,灰黑色的臉龐浮現不正常的紅暈,讓駱大老爺吭都不敢吭一聲,還要擔心老爺子氣出個好歹。
候在門外的僕人趕緊送了藥過來,駱老太爺喝了藥才好一些,喘勻了氣後,方道:“如今是沒辦法了,只能盡快將餘家宗子找出來,是生是死也好對你外甥女有個交待,若是拖得她真的守一輩子活寡,小心你妹子半夜去敲你的門!”
駱大老爺嚇了一跳,他可不想死了十幾年的親妹妹真的半夜來敲他的門,忙道:“父親放心,我定會多加人手去尋找餘家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