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猜得不錯,大皇子之所以冒著得罪鐘貴妃和三皇子的危險納駱槿為側妃、並且給駱槿這般大的面子,便是為了向駱老太爺表態吧。
駱老太爺回來,恐怕會讓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告別了駱櫻後,曲瀲很嚴肅地回府,等見到和季氏坐在一起做針線的曲沁,曲瀲看著她,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位姐姐的上輩子純粹就是那些人較量下的犧牲品,就不知道最後是誰將她推出去給了她致命一擊。
“瀲兒回來了,怎麼樣?拿到老太爺的尺寸了麼?”季氏笑著問道。
曲瀲將心思放在心裡,面上不露分毫,笑眯眯地道:“自然拿到了,阿櫻她們也要做些拿手活兒孝敬外祖父,手上都有外祖父的尺寸。”說著便將那張寫了駱老太爺尺寸的紙拿出來。
曲瀲坐著陪母親和姐姐說了會兒話,便藉口回房了。
回到房,她手中拿著個玉如意,無意識地在屋子裡轉圈圈,消化自己分析的東西,直到轉得一旁伺候的碧春、碧夏兩個丫鬟頭都暈了後,她才道:“碧春,去給我鋪紙磨墨。對了,金烏在麼?”
碧春去小書房準備了,碧夏回答道:“自是在的,今兒它還沒吃東西呢,姑娘回來就好,去餵它吧。”
金烏是隻有脾氣的鷹,它只吃曲瀲和紀凜喂的食物,其他人遞的,根本不看一眼,寧願每天在雙巷衚衕和鎮國公府兩邊飛來飛去找吃的,也不吃旁人喂的。若是兩人都沒空理它,那它也會自己去覓食,很是傲嬌。
曲瀲從視窗探頭,果然看到站在架子上的金烏,它很醒覺,見她探頭時,便朝她懶洋洋地叫了一聲。
“金烏過來,給你吃的。”曲瀲朝它朝手。
金烏直接給了她一個屁股。
曲瀲:“……”
曲瀲覺得和個扁毛畜生生氣太掉份了,便大人有大量沒生它的氣,親自拿了下人準備好的幹淨肉條去餵它。等喂完它後,又拿工具給它梳理羽毛,清洗爪子,讓它做一隻幹淨整潔的鷹。
將鷹大爺伺候好後,曲瀲便回房去寫信,然後將寫好的小紙條捲起,繫到金烏爪子上,拍拍它屁股的毛,讓它去尋它的主人去了。
晚上歇息時,曲瀲收到了金烏帶回來的信。
今兒的信很是正常,沒有威脅她如何,很老實地將她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她了。她也沒問什麼,只問了駱老太爺如今在軍中留下的人脈,沒想到紀凜竟然能查到,還這般快速地回複,可見紀凜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對這些事情也是瞭然於心的。
不過想想也能明白,當年老鎮國公去世之前,也是先帝身邊的一員猛將,在軍中的威望比駱老太爺還盛,只可惜他戰死,如今的鎮國公又是個錦繡鄉養出來的,無法子承父業,鎮國公留下的人脈都由淑宜大長公主作主交給了皇帝,方才讓皇帝對鎮國公府如此看重。
看完了那張沒幾句話的小紙條後,曲瀲將之揉搓成一團,放到火上燒了。
她對即將到來的駱老太爺的壽辰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就在曲瀲也跟著心不在蔫時,三月下旬時,駱老太爺終於回京了。
駱老太爺回京的第二日,曲瀲隨著姐姐一起去了平陽侯府給名義上的外祖父請安磕頭。
駱老太爺身體不好,精神也差,雖回到京城,但並不太見人,能見他的也只有一些親近的子女,餘者皆被拒之門外,幸好京中的人都知道他的情況,也沒有太過在意。曲沁母親是平駱老太爺的嫡女,駱老太爺對這嫡女還是疼惜的,對女兒留下的外孫女也願意見一見,曲瀲沾了姐姐的光,當姐姐的跟屁蟲一起過來了。
駱老太爺今年不過六旬左右,但看起來卻一副老翁的模樣,頭發都花白了,臉上的皺紋很深,臉膛黑紅色,看起就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一般,唯有那雙偶爾滑過精光的眼睛讓人知道,他心裡還是明白的。
“這是和鎮國公世子定親的瀲丫頭?”駱老太爺指著曲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