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輿將水盞放到一旁,溫聲道:“才回不久,只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還不久……我瞥瞥他剛才躺著的地方,臉上一熱。兩人的距離很近,目光再移向他,只見他注視著我,眸中深深。
溫熱的氣息拂來,腰上忽然被手臂圈緊。我揚起笑意,把頭靠進那寬闊的懷中。鬢間傳來輕柔的吻,癢癢的。我眨眨眼,伸手反抱著他,只覺那布料下面,心跳雄健有力。
“可還覺疼痛?”少頃,耳邊傳來姬輿低沉的詢問。
頰邊騰地燒燙起來。
“好些了。”我輕聲應道。
姬輿不說話,只將我環得更緊,我瞅到他脖子上透滿潮紅。
“輿今日去了何處?”過了會,我抬頭問他。
姬輿一訝,片刻,抵著我的額頭,道:“文廟。”
“文廟?”我想了想:“輿未著冕服,當不是祭祀?”
姬輿將我耳邊的幾絲亂發挽起,道:“不過是些城中貴族例行相聚,我推脫不得。”
“如此。”我說,姬輿也有推脫不得的事啊……
到了小食的時辰,我從床上起身,隨姬輿到堂上用膳。
不知是不是心虛,我特別注意每一個人的表情,捕捉他們看我的眼神。姬輿倒很淡定,用食的動作一貫優雅,還毫不猶豫地給我添食。我窘迫不已,忙將目光掃向旁邊,卻見沒人看我,包括申在內,堂上的家臣面色如常,並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好像感到不自然的只有我……
用膳將完畢的時候,家臣呈上一隻小鼎,香噴噴地冒著熱氣。申從裡面舀出一盂羹,端來我的案上。
“邑君今日往野中獵雉,囑小臣熬作此羹。”申說。
我應下一聲,心中卻不解,看向姬輿,他今天特地去獵雉?
姬輿看看我,讓申和其餘家臣都下去。
“此雉為豐野特産,醫師說女子體虛進補,最是有用。”姬輿離席,在我的身旁坐下,邊替我用銅勺撥動湯水邊說。隔了會,只聽低聲道:“你昨夜淌了血。”
心似被什麼觸了一下,我望著姬輿,他沒有說下去,專注地涼著羹湯,臉上泛紅。
鼻間忽而泛起陣陣酸意,我抬手,伸開雙臂用力地環住他的脖頸。姬輿猝不及防,案上傳來銅勺跌落的聲音。
“輿……”我的喉嚨哽咽,將臉頰貼在他的耳畔,水汽抑制不住地濕了眼眶:“輿……”心中似憋著許多言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一遍遍地喚著他的名字。
姬輿默默地回摟著我,大手撫上我的脊背,臂膀堅實,似再不會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