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郎來了!”周圍路過的男男女女竟然全都認識他,不似當初他在金陵時冷眼相待,個個笑盈盈地簇擁恭惟,將他捧成明月一般。
魘跟在他身旁,提醒說:“快回府邸,今日你設宴,賓客已經到了。”
“府邸?我有宅子?”
魘:“當然,城中最氣派的宅子,連貴族子弟都豔羨不已。”
說罷抬手指去,佔了半條街的“楚宅”出現在前方,楚才彷彿被勾了魂魄般,兩條腿直瞪瞪上前。
“老爺回來了!”門房和小廝笑臉相迎,欠身引他進門。
偌大的宅子傳來悅耳的絲竹琵琶,教坊司的舞姬們宛若仙子翩翩起舞,相貌堂堂的達官貴人們舉杯向他敬酒,滿眼金碧輝煌,物慾橫t流,楚才幾乎找不著北,飄飄欲仙,又被拉到椅子上,琉璃酒杯喂到嘴邊,抿一口,簡直天宮佳釀。
“楚郎來遲了,定要多罰他幾杯才行!”
不知誰這麼揶揄,無數美人兒圍了上來,細膩的胳膊纏著他,一聲一聲“楚郎”,酥麻透骨,脂粉香與酒香將他包裹,清醒的意志飛快瓦解,楚才頭腦發麻,目不轉睛地望著面前的美人兒,手伸出去,撈一個摟在懷中,軟玉溫香如此真實,他完全醉了。
魘待在遠處靜靜觀望,接著仰起脖子深深地吸氣,饑餓感慢慢得到填補。
……
次日清晨,眾人在大堂吃早飯,蠻蠻精神抖擻,一個人吃了八個饅頭還不夠。
許淵打著哈欠下樓,奇怪地瞥著蠻蠻:“你到底怎麼搞的,不是昏睡就是餓鬼附身,別吃飽又困了。”
塗靈也覺得奇怪,問:“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蠻蠻搖頭,往嘴裡塞酸蘿蔔。
溫孤讓打量:“她今日看上去精神倒不錯。”
豆芽:“是不是昨晚睡飽了?”
許淵嗤笑:“她昏睡一天一夜,能不飽嗎?”
正在這時,後院傳來掌櫃的喊聲:“鳳兒,快過來看看,你弟不對勁!”
“怎麼了?”
“你快來看!”
楚鳳放下抹布,雙手在圍裙上擦兩下,疾步往後院去。
豆芽怔怔地咬住筷子:“不會出事吧?”
“關你什麼事?”許淵端起稀飯:“趕緊吃完上路。”
塗靈看見他手上戴著翡翠戒指,耳垂又戴著玉石耳墜,與身上樸實無華的衣著格格不入,什麼樣的騷包啊,逃命還不忘打扮。
“換下來的官服拿去典當了吧。”塗靈說:“金銀首飾都收起來,不要引人注目。”
許淵一聽,覺得自己被針對了:“姐啊,我們這群人很難不被關注的,你瞧瞧她這怪模樣……”
他指著蠻蠻,塗靈冷眼瞥過去:“你說什麼?”
許淵撇嘴:“我是說她這模樣怪得可愛,對吧,你殺氣騰騰自不必說,校尉雖然比我差點兒,卻也是個紮眼的美男子,更別提我了,走哪兒都是驚為天人,絕世容貌,就算穿得破破爛爛也擋不住光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