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整個軀體都麻了,不知是否心理作祟,他感覺身後有東西在慢慢靠近,一股陰冷之氣混合著腐爛的臭味悄然而至,樊叔的話並不能讓人安心,在強大的恐懼中他屏吸閉上了眼睛。
沒有聲音也沒有動靜,周遭彷彿墓xue般死寂。
同伴們都還在嗎?不會悄悄溜走,剩他自己一個在這兒吧?
大熊什麼都看不見,心下愈發不安,實在忍不住了,猛地睜開眼。
死屍灰白的臉赫然就在面前。
大熊心髒驟停,雙手劇烈抖動,駭人的喊叫幾乎要沖破喉嚨——樊叔和小花在對面沖他使眼色,示意穩住,務必穩住!
大熊抖著嘴唇用力咽一口唾沫,在最後關頭強自壓下徹骨的恐懼,沒有失控。
死屍越過他,探向旁邊的俞雅雅。
“哈~~”屍體突然張大嘴,吐出渾濁的氣體,煙灰色帶一點綠,像焚燒的垃圾混入腐敗的爛肉,攪和在一起,醃製了半年。
俞雅雅閉眼屏住呼吸,淚水從眼角滑落。
死屍見他們沒反應,便朝著月光灑下的方向走去。
陣前眾人不約而同從懷裡掏出隔臭的布料,默默捂住口鼻。
“他在找什麼?”大熊用餘光偷瞄死屍。
樊叔:“他想找出口離開。”
俞雅雅瞪著大眼睛:“不行啊,他出去,那外面的人就危險了!”
“放心,門窗貼滿符紙,出不去的。”
“那就好。”
眾人略微松一口氣,這時不知從哪兒飄來一片銀杏葉子,將將落在陣前。他們仰頭望去,只見屋頂被雜草遮擋的氣口露了出來,正對著頭頂上方。
完了。
眾人緩緩收回目光,冷汗直冒,暗自祈禱不要被發現。
牆邊木板床上的屍體一具接著一具坐立起身,紛紛朝他們走近。
……
“考慮得如何?”
雲孃的手搭著溫孤讓的肩膀,削蔥根似的指尖若有似無打圈兒。
溫孤讓轉過身來,垂下眼簾,面無表情開口:“行,你立刻把壽命還給她。”
“立刻?我看起來很蠢麼?”雲娘笑了:“不急,等我們拜堂成親,入完洞房,成了名正言順的夫妻,再還她壽命也不遲。”
溫孤讓:“我怕她撐不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