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官道:“你那位同鄉已經失蹤好幾天了,怕不是早已被你滅口。”
“不可能!”姚子慎垂死掙紮:“我已經給丹鳳吃下蝕心散,她最多能活七天,還剩兩日,她一定會回來的!”
高賢冷道:“不必拖延時間,本尊沒功夫再看你這些把戲,禁法司最恨內奸,詔獄的刑罰想必不用我多說,先過一遍吧。”
“大人……”
首尊起身就走,秦厲留下來施刑,似笑非笑看著他:“姚子慎,這回你的死期是真到了。”
——
當夜,秦厲從詔獄出來,扭動頸脖活動筋骨,見坎部還沒熄燈,便知溫孤讓還沒走,他樂呵呵過去打招呼。
“今後你該有得忙了,等姚子慎伏法,坎部堂官的位子除了你,還有誰坐得?”
溫孤讓放下筆,問:“他怎麼樣了?”
“嘴硬著呢,沒那麼容易招供。”秦厲四下打量,見周遭無人,他放輕聲音笑說:“多虧你出面幫我說服丹鳳,否則沒有她的配合,這場大戲可唱不下去。”
溫孤讓沒接話,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首尊大人沒有懷疑?”
秦厲挑眉:“姑父也煩他,前幾日他和刑部勾搭,還跑去野墳坡挖元克的屍體,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姑父好容易擺脫元克一案,他姚子慎想幹嘛?找到首尊大人的錯漏,去向淳王邀功?”
溫孤讓略笑了笑,不管姚子慎是不是內奸燭龍,高賢厭惡他,他就一定是燭龍。
“你等著晉升吧。”秦厲拍他的肩:“我得回去歇一歇,明日還得接著審呢。”
那姚子慎在詔獄被連審三日,身上皮開肉綻,沒一塊兒好地。
“t還不死心?”秦厲極盡嘲諷:“蝕心散早該發作了,你不是說丹鳳會回來嗎?”
姚子慎現在也想通了,抬起血淋淋的眼皮,聲音嘶啞:“你提前把解藥給她了吧?”
秦厲笑開:“別賴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為了扳倒我,不惜放走一名死徒,你才是禁法司的禍害。”
秦厲湊近,小聲告訴他:“放心,解藥是假的,丹鳳早已毒發身亡,再也沒有人能替你洗刷冤屈了。”
姚子慎渾身寒意:“我要殺了你!碎屍萬段!”
秦厲笑得異常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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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慎依舊咬緊牙關沒有招認自己是燭龍,秦厲在詔獄熬了幾天,夜裡回震部吃夜宵,叫上幾個手下飲酒放鬆,興致高,喝得伶仃大醉。
深夜,溫孤讓悄無聲息來到震部暖閣,看見他們東倒西歪不省人事。天氣涼,暖閣裡燒著炭,秦厲趴在臨窗的炕上,小桌子擺著油燈,溫孤讓拿起酒瓶子晃晃,裡頭還剩不少。
因為燒著炭盆,窗子沒有關攏,今晚寒風簌簌,倘若酒壺不小心摔落,油燈再被吹倒,瞬間就能將炕上的褥子燒起來,搞不好還會燒到地上的毛毯和牆邊的窗簾,飛快蔓延。
溫孤讓這麼想著,慢慢將烈酒灑在毛毯、引枕和褥子上,手指稍微那麼一推,油燈從桌沿跌落,點燃緞料長褥,火光逐漸熱烈,他不聲不響離開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