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哥,吃個紅薯吧,不然晚上會餓的。”
許淵隨手接過,問:“塗靈和溫孤讓呢?”
“應該準備歇下了。”
“你不覺得他們二人很奇怪嗎?”許淵幽幽地:“身為棋子背叛同門,身份成謎背景複雜,一會兒自相殘殺一會兒和好如初,尤其那個塗靈,以前她在地牢那些殘忍的手段你都見過吧?不害怕嗎?”
豆芽擰起眉頭:“她不是仙姑嗎?”
“不管是什麼,她要想殺我們易如反掌。”許淵眯起雙眼:“有沒有想過她為何帶你上路?當心著點兒,別做了人家的墊腳石,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聞言豆芽的神色愈漸難看:“是啊,那晚厭桑臺混戰,她為什麼偏偏帶我逃跑呢?”
許淵將筆和簡揣進袖子,拿起紅薯撥開外面的皮,吹了吹,沒滋沒味地吃起來。
豆芽的思緒像被扭曲,充滿懷疑和陰謀,一夕之間對所有人的印象和感覺朝著最壞的方向轉變,而她自己渾然不覺,只把這轉變當做後知後覺的醒悟。
“肯定沒安好心,許大哥,我們得提防他們,必要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眼看一個人畜無害的善良姑娘就這麼毀了,許淵十分滿意,揚眉笑說:“好啊。”
夜深人靜,豆芽洗漱幹淨回到茅草屋,塗靈和蠻蠻都已經睡下,她冷冷盯了會兒,小心翼翼躺到邊上,心中湧出莫名其妙的恨意,不僅對塗靈和瑤池閣,連死去的家人也開始怨恨。
“都怪哥哥胡亂議論城主,禍害家眷,爹孃只顧為他辯白,寧願和他死在一起,竟然棄我於不顧!留下我孤零零活在世上受盡苦楚……全都不是好人!從今以後我必須為自己打算,再也不能如從前那般任人魚肉!誰都別想欺負我!”
……
豆芽懷著滿腔憤懣入睡,次日天色微明,她醒來坐起身,蠻蠻還在打呼,整夜吵得她頭疼。
塗靈還沒醒,按理說她是不會睡懶覺的,豆芽喊了一聲,沒有反應,她覺得奇怪,伸手推了推,觸感竟然十分冰涼。
豆芽呆住,不太確定,握住她的胳膊,登時嚇得跳起來。
“啊!”
她驚恐地跑出門,沖著院子喊:“塗靈、塗靈她……”
溫孤讓正在水盆前挽袖子,見情況不對,問:“怎麼了?”
豆芽臉色發白舌頭打結:“塗靈身體僵硬,好像、死了!”
許淵從屋裡出來,五官皺緊,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哈?”
溫孤讓沉下眸子,抬腳往屋裡走,許淵也跟了過去。
只見塗靈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面板失去血色,死白中泛著點兒灰,顯然不是正常的膚色。
溫孤讓先摸了摸她的胳膊,接著探向鼻息。
“如何?”許淵問。
“死了。”溫孤讓眉宇緊鎖,冷冷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