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看見落在地上的香囊,親自彎腰撿了起來。那是個水滴型的仙鶴穿花紋鏤金香囊,雕工精細,極為生動,開啟釦子後,可以在裡邊放一些散碎的香料。
不知她在裡邊放了什麼香,聞起來格外清新馥郁,餘韻悠長。
蕭湛將香囊扣上,若無其事地遞給她,從容道:“郡主無禮,孤代郡主謝過娘子,代世子向娘子賠禮。”
喚春尤在震驚中不能回神,沒敢去接。
蕭湛又向她遞了遞。
喚春心跳的很快,她眨了眨眼,強作鎮定地伸出手,從他手裡接回香囊,動作雖從容,臉上卻已經飛紅了。
“多謝殿下。”
蕭湛低眼看著她微紅的耳根,淡聲問她,“你這裝的是什麼香?”
喚春埋下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面上的紅色,低聲回道:“是先父早年在洛陽時,別人送的西域異香。”
蕭湛微一點頭,也未再多言,帶著郡主和世子離去了。
喚春緊攥香囊,福身相送。
看著他們的背影走遠後,她的心跳才慢慢平複,臉上的熱浪也退了下去。
……
蕭湛對於妹妹的蠻橫無理,世子的調皮莽撞早已習以為常。
將二人帶走後,蕭湛讓蕭恂自行回房思過,又將蕭從貞帶回房間。
他換了一副面色,訓斥妹妹道:“都是你把他給慣壞了,長這麼大了,還是如此冒失莽撞,毫無君長穩重之風。”
蕭從貞爭辯道:“他還是個孩子,你為什麼要對他如此苛刻?”
似是因為她的兒子年幼夭折,她便把自己的母愛都寄託到了蕭恂身上,對他百般溺愛,總覺得蕭恂還是那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可蕭恂已經十三了,再過幾年,就要納妃成家,還是終日散漫,行止不倫,哪有分毫儲君應有的沉穩?
蕭湛語重心長道:“恂兒都十三歲了,再過幾年都要成家立業了,還是孩子嗎?”
蕭從貞哀聲道:“他自幼父母雙亡,本就可憐,你公務繁忙,也不關心他,我不過稍稍疼愛一些,你便各種看不順眼,歸根結底,你就是不喜歡他罷了。”
“我看他不順眼,能立他做世子嗎?”蕭湛幾要被她氣笑,“你總怪我不關心恂兒,如今我來管教他,你又怪我對他苛刻,難道我也要如你一般,非要把他慣到造反,才合了你的心意不成?”
蕭從貞怔怔瞪著眼,嘴唇發顫,身子一癱,歪在地上哭天搶地,大放悲聲!
“我知道了,你就是厭棄了我們,嫌我是拖累,嫌恂兒不是你親生的。既是如此,索性把我們都趕出去了才是好。你再娶了新的、好的回來,給你生個親生兒子,也省的看著我們礙眼!”
蕭湛神色頗有不耐,“你別再無理取鬧了,大宴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